白朵朵還在門外吼叫著,夏燃站了起來透過門縫看著她痛苦的樣子,他不知道變成喪屍是什麼滋味,但肯定不會好受,看白朵朵現在的表情就知道身體不受大腦控制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們是不是該讓她解脫痛苦?”夏燃看了許久,然後試探問著蘇時躍。
“不行,我做不到。”蘇時躍搖了搖頭。
是啊,誰做得到呢。正常人誰想來當那個殺死朋友的“劊子手”。
可是夏燃有不得不那麼去做的理由,記得剛逃出安全區的第一個晚上,夏燃因為被喪屍犬咬傷,所有人都不打算放棄他,而白朵朵是唯一一個說必要時候會殺了他的那個清醒的人。
並且她說:“希望以後我出了事情你們能同樣這樣對我。”,那時夏燃和她碰拳答應了下來,誰能想到如今竟然會要兌現這個誓言。
但是,夏燃看著那張他曾經有過好感的女孩的臉,門那邊的是他的朋友,是他們並肩過大半年的戰友,如果毫無情緒波動地為了這個約定就朝她開槍,那他會覺得自己已經變成可怕的人。
“這個先給你。”夏燃把想起來什麼,把白朵朵交給他保管的魯珀特之淚掏出來遞給蘇時躍,但是手往口袋裡一伸,只觸控到了一些玻璃碎片。
他掏出了這些碎片,攤開手心給蘇時躍看:“竟然碎了……應該是我擠壓到了尾巴部分,對不起是我沒儲存好……”
“沒事……”蘇時躍深呼吸了一口氣,從夏燃手中接過碎片,裡面還有那朵沒有綻放的花骨朵,她說:“開槍吧。”
手槍開始變得沉甸甸的,夏燃一把拉開了鐵門,白朵朵撲了上來想要撕扯夏燃的手臂,夏燃舉起了手槍,他的眼球紅腫充血,卻流不下一滴眼淚。他按下了扳手,槍聲過後白朵朵倒在了地上。
她最後是笑著的,夏燃愣神地看著她的屍首,蹲下身幫她合上了睜著的眼睛,說了一句:“再見了,我的朋友。”
蘇時躍蹲在地上好一會,等夏燃試探走過去找她說話,她才猛得一下起來然後說:“走吧,我們回實驗室裡。”
夏燃見狀還想說些什麼,被南熄拉住了。夏燃就問:“裡面怎麼樣了?”
“剛才許沛淵闖進來讓我們都猝不及防,後來我就出來看丁淺的情況,不知道現在有什麼進展,我得趕緊回去了。”蘇時躍邊說邊走,夏燃剛要跟著蘇時躍進去,聽見鐵欄外一陣奇怪的聲響。南熄趕緊拉著他蹲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那人站在許遇亭的屍體旁邊,似乎是在檢視她的狀態,但也沒有蹲下身,就這麼直直地站著。接著他側過臉往他們躲藏的這邊望來。
“師兄你看。”夏燃指著遠處的男人,“那個人有點眼熟,是不是你爸啊?”
南熄挪到了夏燃的旁邊,他只透過細縫瞄了一眼,就動了嗓子嗯了一聲:“沒錯,是葉博文。”
夏燃對南熄的這個父親有點印象,年少的時候見過那麼幾次,長得不錯,南熄的樣貌特別是鼻子部分很像他,但葉博文每次都躲在南寄春後面像個幽靈一樣跟著,沒存在感地時常會忘記這個人。誰能想到現在搖身一變,成了斷絕派的領導者,氣質上都改變了許多。
夏燃:“他來幹什麼……是覺得這邊被他手下清理地差不多了,所以來最後收手?”
南熄沒有回答,他兩隻眼睛盯著葉博文的每一個動作。在看見南寄春的回憶之後,他無數個晚上從睡夢中驚醒,夢裡是葉博文把他綁在高樓的邊緣,拿著手槍舉向南寄春的腦殼,讓他清楚地看到子彈穿透過去進入背景的煙火之中。
他在每個沉默的夜晚有多想念南寄春,就有多想把槍頭同樣對準葉博文,讓他也嘗嘗這種滋味。
而現在這個他幾年沒有見過面的男人就站在那裡,似乎再等待著他沖過去廝殺。
南熄不知不覺握住了手裡的槍杆,被眼尖的夏燃發現,按住了手:“你要幹什麼?”
南熄說了一句沒事放下了手,夏燃看了他一眼說:“我們還是趕緊回實驗室裡吧,剛在蘇時躍用對講機和我說黑洞已經膨脹到作業系統出現了接觸問題,需要我們回去幫助邱意教授。”
夏燃沒等南熄回答,就拉過他的手要往裡面走,南熄卻甩開了,“葉博文在朝這邊走過來。”
“我去吸引葉博文的注意力,你去裡面維持對撞機系統繼續執行。”南熄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同夏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