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間海邊別墅待了快三天,直到庫房所有食物都被他們消耗地差不多了。雖然往全世界投放疫苗的事應該放在緊急的第一位,但憑借他們幾個學生崽子,怎麼也得想個周全的計劃,他們這些天每日每夜的窩在客廳商討著大事。
這種可能會涉及到全人類存活的大事,竟然被他們幾個人遇上。每個人心中或多或少聽完都會心潮澎湃,蘇時躍一直勸著他們不要盲目決定,但竟也攔不住這群人的躍躍欲試。
直到所有細節都明確後,南熄見夏燃背上的傷口都恢複地差不多了,手腕的骨折沒辦法很快癒合但也不影響出行。他提議明天繼續朝東邊前進,從地圖上看來,在開個幾十公裡就是g國邊境,不如去那邊找還殘留的醫學實驗室。
因為每個經濟發達的國家或多或少在主要城市還保留了幾個傳染病研究院,這些研究院暫時都分了類,被聯合國接管,用來持續研究病毒以及發布相關研究成果。
南熄這幾天沒怎麼和夏燃有除了必要之外的交流,夏燃一直在試圖找機會和南熄繼續那天的話題,但是南熄沒有給他機會,要麼張口就來路上哪些點需要注意,要麼就會找其他人在場的時候才會和夏燃交談,連晚上睡覺都跑去次臥睡,總之能避免直接交流就避免。
蘇時躍遵守了諾言,沒有將凜冬聯邦的事情告訴夏燃,南熄自然也不多說免得露餡。但是夏燃誤以為南熄還在因為那番別當朋友的言論而生氣,他倒是收斂鋒芒了幾天,適時地放軟了性格,像是什麼做錯事情的小動物,時不時地從哪裡討好一下南熄,然後觀察一下南熄的臉色。
嚯,依舊擺著一張臉,還是那個臭臉大師。
準備出發的那個早上,夏燃難得在六點鐘就醒來了,他在前一天晚上輾轉反側思考了很多,主要是給自己打了預防針,萬一見到父母都已經完全地腦死亡,那他也不能完全心理崩潰。
他背後傷口結痂後癢得厲害,他一邊按捺住想去撓傷口導致再次出血的現象,一邊挪進廚房想找點吃的墊墊,一下樓梯就發現南熄竟然睡在客廳的沙發上,身上就蓋著薄薄的兩件羽絨衣,一件是夏燃的,一件是南熄自己的。
他輕聲走近南熄的身側,對方的睡眠一直很淺,但南熄這次沒有醒來。客廳的窗戶沒有完全關,帶著鳶尾花甜淡香味夾雜這海風中細小的鹽粒,讓夏燃有點陷入不真實的夢境之中。
他蹲下身瞧著南熄的睡顏,以前在布茨的時候也不經意間瞟過一眼。他回想起來高中和南熄同寢的男生信誓旦旦地說南熄每天晚上都會敷南寄春的面膜。
他胡思亂想著,所以南熄那麼白到底是不是敷面膜的效果啊,可是末日這種環境也能保持膚色難道是天生的。
“這人都不會冷的嗎?”夏燃打了個哆嗦,海邊的風還是一如既往地和冬天一樣侵入到骨子裡,他上樓拿了自己的那床棉被,在他準備將棉被給南熄蓋住身上的時候,南熄突然醒了過來,他直接對上了南熄睜開的眼睛。
“早……早上好。”夏燃一下子變得結結巴巴,明明也沒幹什麼,但心裡總有種做了壞事被抓包的感覺,“你……你怎麼睡在這裡啊?你不是睡在次臥嗎?”
南熄見到夏燃一愣,他起身回答:“次臥讓給孫昊天了,他好像一定要睡那間的樣子。”
“哦……”夏燃抿了抿嘴,心想著老孫哪裡是要睡次臥啊,分明是想睡次臥裡的人,他舉著被子放到沙發上,“我剛要給你蓋被子呢,你真不會著涼嗎?”
“不用了,我反正也起來了。”南熄把他身上的羽絨衣披在夏燃的肩上,然後越過他就要往外面走。
“你又要躲去哪?”夏燃在他背後問。
“我去給越野車加點油。”南熄說。
“我剛才已經加好了,還放了很多備用的汽油在後備箱。”夏燃抱著雙臂警惕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想看看南熄能找出什麼藉口不和他共處一室。
“那我去檢查一下到底加滿了沒有。”南熄接著說,“不然我不放心。”
“南熄你怎麼又開始跟我抬槓啊?”夏燃嚷嚷著,“你是真的想和我回到以前那種仇人關系嗎?”
南熄依舊往門外走了幾步,裝作充耳不聞地關上了門。
夏燃一急,肋骨處又開始異樣,他捂著胸口下面疼痛處,想著這人可真難哄,軟的硬的都不吃,難道還要他夏燃跪下來求他和他做朋友嗎,他真的不想和南熄再變回那種相看兩生厭的狀態,所謂的由奢入儉難。
羽絨衣上還殘留著南熄的體溫,夏燃發呆地站了一會,抱著被子也不想拿回主臥,幹脆靠在窗臺上看著車後備箱的南熄假模假洋地檢查汽油。
太陽一出來氣溫就急劇升高了,南熄把襯衫的袖子挽起來一小部分,關上了後備箱,夏燃馬上鬥氣地問:“怎麼樣,我說沒問題吧,你還不信任我。”
南熄在遠處望了他一眼,似乎也覺得自己也有些過分了,他走到夏燃面前,在窗臺邊站著,說:“我沒有不信任你,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