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看見費爾南給殺害他母親的兇手畫像時,怎麼看怎麼覺得像葉博文。”南熄說,“加上他在我媽媽死後的行為異常,所以我就決定進去我媽媽的記憶中。”
“沒想到真的是他。”南熄對著費爾南說,“你的母親,應該也是由葉博文切斷了綁住鋼筋的繩子,才被鋼筋砸死的。”
“可是為什麼啊,我母親又不認識什麼華國人。”
“你之前提到過,你父親母親在書房討論過tti和冰島,所以讓你踏上了去冰島的旅程,那麼你的母親也是tti的成員?”南熄問。
“是的,我特意詢問過魏榕。我母親曾經是f國常年排位第一名的紐特石大學量子物理學的教授,很奇怪吧,我父親這典型的商人竟然會娶我母親這樣的知識分子。”
“我母親自身是個很優秀的女人,但是缺於我從小的教育,才讓我變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她在紐特石大學主要研究方向是量子超距作用的能量探究,我不知道從中有多少和黑洞研究息息相關的地方,但這也可能是我父親執意投資黑洞研究的原因之一,因為我的母親。”
“我前面講過想要加入tti的條件,你們看,只有我父母在某方面這樣全世界都數一數二的人,才會透過初篩。”
“那麼葉博文殺了你的母親也能找到共通點,畢竟和我母親同為tti的成員。在回憶之中他們反複提到了斷絕派,這是個什麼組織你瞭解過嗎?”南熄慢慢恢複了理智,被那麼多資訊量壓榨的大腦也清晰起來。
“沒有聽說過。”費爾南搖了搖頭,“我雖然因為我父親留下的財力,能夠得到眾多的資源,但是真正能調查的時間也只有從冰島歸來後的那兩周,所以很多地方都有疏忽。”
之後費爾南也沒有再說話,他起來伸了個懶腰,站在落地窗前朝外望著升到頭頂的月亮。
他們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南熄知道到現在為止,所有關於圖騰和約塔計算機的資訊都已經被費爾南交代完畢,剩下的就是需要繼續收集,補缺一些拼圖中的空白來串聯起所有的線索。
“今天把我藏在心裡最深的秘密全部都透露了出來,因為也算是緣分吧,竟然還有你們兩個和我一樣的遭遇者,我終於在我父親死後感覺到了一些慶幸和安慰。”費爾南迴頭朝南熄擠眉弄眼,“我想把我未盡的心願交給你們可以嗎?”
“這說的你好像活不久遠一樣。”夏燃想開個玩笑,沒想到一向嬉皮笑臉的費爾南也沒有笑,他正經了臉色,“那你先說說看嘛,什麼心願?”
南熄以為他會說幫他找出殺害他父親的兇手,或者是殺了葉博文,或者是去找到tti和約塔計算機的真正關聯。然而都沒有,費爾南只是輕頓了一下:“我想把我的燎原圖騰交給你們,你們一定要在這個操蛋的世界中活下去,去見證這一切的結局。”
“啊?”夏燃又覺得這話是在交代什麼後事了,“這操蛋世界現在對你來說不也沒改變多少嗎?每天的飲食還是那麼奢華,你依舊可以像皇帝一樣從倖存者之中挑選人來臨幸。”
“就現在殘留下來的那些貨色,我臨幸他們已經受了很大委屈好嘛!”費爾南哭笑不得。
“我知道你們肯定有跟我一樣的感覺,我們面臨的這些東西,有點荒謬,有點可怕,它完全不受到現代人類的控制,和病毒一樣,在黑暗中肆意生長,等待著某個時機爆發。”費爾南做了個爆炸的手勢,“我在那一個月裡所窺見到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深海處隱藏著更深的秘密,但我怕我活著沒有辦法看到了。”
“什麼意思?”南熄問,“你馬上會死嗎?”
“也許吧,我不知道,上次見過魏榕之後我的燎原圖騰不是就變了嗎,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生過對我有什麼巨大變革的事件。”費爾南把圖騰拋給南熄,“然而就在剛才,我的守衛透過耳機告訴我……”
費爾南敲了一下自己左耳的耳機:“第十層監獄那裡,剛剛發生了新引進的倖存者‘暴亂’,雖然被鎮壓住了,但現在外部似乎有一股反抗勢力逐漸在躍躍欲試,想要沖破這大廈的格局。”
“我一直就想問了。”夏燃說,“這個蒙德納大廈為什麼會形成現在這樣的格局,你們頂層的三人是怎麼構建這樣從上而下等級森嚴的體系,為什麼在這個錢財都無用的年代又會有人盡忠於你們?”
“你以為我們真的是這座大廈最頂層的人嗎?整體花天酒地,隻手遮天就算在末日也能用錢和權擺平一切?”費爾南翹了一下嘴角,“完全不是這樣的,只不過我們比起你們,是更高階的牲畜罷了。”
“牲畜?”
“對,任人宰割,然後端上飯桌的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