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夏燃疑問起來，“不能啊，之前師兄測試想看我的記憶，螢幕上就顯示了闖入他人記憶已經被系統記錄什麼的，你是怎麼看到其他人的記憶的？”
“當時我在自家客廳茶幾腳下撿到約塔之後也和你們一樣，登入進去後只能看到自己的記憶。直到從i島拜訪完tti回來，大概是12.31跨年夜前一晚吧，我靈機一動想看看我父親的記憶，心裡當然覺得這不太可能，畢竟是死去之人，怎麼還能檢測到死人的記憶？”
“但是沒想到，當我腦子中出現‘檢視鮑迪諾·託馬斯的記憶’這個念頭的時候，裡面的人工智慧突然說了一句‘正在為您調出鮑迪諾·託馬斯的記憶……’，然後介面就突然變了，原來介面上的y軸不是當前登入者嗎，我的名字變成了我父親的名字，曲線也完全變了。”
“就這麼簡單？你沒有收到系統發出的禁止訊息嗎？”夏燃問。
“沒有，沒有任何禁止。我後面試圖檢視很多人的記憶，經過了多次對比實驗得出了個結論。”費爾南說，“我是不知道其他稀有許可權者是不是能看到所有人的記憶，但是從目前來看，我們這種無特權者單純進入到他人的記憶頁面好像要達成四個條件。”
“一是此人需要在系統中存有資訊，二是此人必須已經腦死亡，三是此人必須是檢視者的直系親屬，四是檢視到的記憶只有死前的那一刻，其餘皆沒有許可權看到。”
“死者的記憶是作為歷史資料儲存到資料庫中嗎？”南熄問，“這說不通吧，如果死者沒有用過約塔計算機，那麼他們的記憶是怎麼被調去到資料庫的，反之如果用過，那tti又怎麼說不知道約塔是什麼呢？”
“我父親的資料並不在裡面，只是那個時間軸頁面展示給我了。你們都用過約塔的返回記憶功能，會有一大段畫面將時間快速壓縮然後掠過，登入者腦子中就會浮現那一天清晰的場景。然而，我點進了我父親被殺前的一小時，我的眼前卻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出現。”
“約塔既然是個計算機系統，那一定會設定快取這個高速儲存器，所以這是你父親的記憶被當成快取垃圾定時清理了？”夏燃提出了假設。
“不好意思我對計算機作業系統幾乎一竅不通，所以我一開始也找不到原因。第二天跨年夜的晚上我把約塔帶在身上，然後去了楓林晚酒吧。你們是在哪裡發現我遺失的約塔，別看那個地方好像很多同性戀聚在一起，淫亂不堪，其實去光顧的大人物很多，已經成為了上層圈子不成文的聚會地。”
“在那裡我曾經結識了y國資訊保安大資料中心的負責人，馬特·羅素教授，在性方面，我們一度成為了很好的‘交流者’。”費爾南說，“跨年夜那晚，我把他約出去，直接跟他明說了有臺裝置想找他幫忙看看。”
“你把約塔告訴了其他人？”南熄問。
“那個時候我沒有辦法，光靠我的專業技術能力肯定是破解不了這其中的謎底的。”費爾南聳了聳肩，“然後因為夾雜著tti沒有把所有實情告訴我那我也不打算告訴他們這個心理，我沒有找tti來分析約塔，但是現在我有點後悔了。如果當時交給他們，他們肯定能從中發現更多……”
“我和馬特教授在楓林晚二樓的那個密室碰了面，當然為了掩人耳目，我叫上了幾個鴨子假裝招待我們。”費爾南繼續說下去，“我給馬特簡單講解了一下約塔怎麼使用，連他這個見多識廣的人也對約塔感到無從下手，但是他倒是給我提供了一種思緒，我父親的記憶資料可能被人篡改或者刪除了。”
“之後還沒等我詳細詢問馬特，就爆發了喪屍病毒，酒吧內部一片混亂，那幾個找來充數的鴨子更是慌得很，到處亂撞，估計就是那時候把約塔計算機撞掉在了地上，最後被你們撿了去，這就是那個月發生的所有事情。”
“那你再沒有回去找過嗎？”夏燃覺得以費爾南擁有的財力，任何交通工具都能擁有，就算是坦克也能把它開過去。
“開頭那幾天都人心惶惶的，誰會拿自己的人命冒險啊，南熄說得對，我確實最在乎自己的性命。”費爾南指了指自己心髒的地方，“沒有命就什麼都做不了，後來局勢稍微穩定了點，我有讓底下的人回去尋找過，但那地方已經夷為平地，那時候應該被你們帶走了。”
南熄一直在沉默地聽著費爾南在今天說的所有話並想從中找出破綻，但是沒有，一切聽上去都很合情合理。他看著把約塔變成魔方形狀，並轉動著它試圖複原的夏燃：“那麼你時隔這麼多個月，再次使用約塔計算機的時候，是看到了什麼？為什麼從你房間裡出來後就變了一副樣子？”
“我只是證實了一下馬特教授的猜測。”費爾南說，“我之前提到了我母親的死亡，所以我嘗試看了一下我母親死前的記憶，發現不僅可以進入到登入介面，還能看到她死亡那個節點的詳細場景。”
“也就是說……”南熄坐直了身子。
“也就是說這不是快取的問題，我母親已經去世了十五年，這麼久之前的死亡記錄都還存在著，那麼證明我父親的記憶就是被人給刪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