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哪是溫柔啊,是中央空調要暖就暖一屋子。”蔣茗坐在後面烤火嘲笑道。
夏燃馬上接話跟她辯論起來,他知道蔣茗是在幫忙岔開話題。雖然她跟丁淺還初相識,但那瞬間她意識到了這個女孩此刻並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於是沒有人再詳細詢問那個男生。
丁淺還是被白朵朵撓到了腰窩,直接彎腰笑紅了臉。
“你現在這樣很好。”夏燃不由自主地誇贊。
“活著還是很美好的不是嗎?”丁淺笑累了就攬著白朵朵的肩膀緩了幾秒,她覺得此時此刻心情很舒暢,這是她二十幾年人生來笑得最快樂的一次。
從那之後,那個像是另一個世界自己的聲音總是會在她睡夢中突然出現擾亂她的夢境,那個聲音一改常態,讓她繼續前進,勇往直前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獨自一人別留任何念想。
但她一覺起來看到白朵朵,看到老闆夫婦,還有今日看到夏燃,她覺得她孤獨行走了太久了。她需要撕開把她包裝成堅硬石頭的偽裝,她需要羈絆,需要朋友們,需要朋友們笑著對她說你還有我們啊,然後又互相打趣肉麻死了快停下來。
就像此刻當下。
“青春啊。”蔣茗喝著白朵朵給泡的熱茶感嘆道,她看了一眼從進屋就一言不發坐在火堆前面發呆的南熄。
除了聽到丁淺說她喜歡的男孩長得很像夏燃那句話時,他才有了點反應。抬起他那雙並不多情又冰冷的桃花眼掃著前方,眼神犀利地像是警察在審視犯人,不然蔣茗真懷疑他被火焰烤傻了。
蔣茗看著他分明的側臉,想起她被夏燃慫恿著跟他去表白,最後果不其然悻悻而歸的尷尬場景。她那時以為南熄只是為拒絕找了個說辭,現在想來他直來直去的性格要拒絕就拒絕了,找什麼說辭,他有在意的人這件事情是真的,而他在意的人朦朧中帶著有跡可循。
她也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見夏燃笑成一團的背影,心像是被哪個不長眼的路人撞了一下,下一秒又忍不住笑起了自己怎麼會突如其來産生這種不切實際的荒誕想法。
她捧起茶杯又唏噓了一句,青春啊。
這邊夏燃已經冒出了個想法,“誒要不搬到我們旁邊,或者我們搬過來?還是大家待在一起比較好。”
環顧了一圈都表示同意。
“我跟師兄去找找那個帶我們進來的女軍官,看這周圍有沒有空的集裝箱,你們三個女生就坐這等我們訊息。”夏燃興致盎然地拉起剛進入冥想沒多久的南熄,“走啊師兄,別杵在這了。”
“嗯?”南熄回神站了起來,“哦,走吧。”
門外的雪已經完全停止了,地上晃著光有點廢眼,夏燃不得不抬起手臂遮住眼睛上方,他歪歪扭扭地在雪地裡走著,南熄平穩地跟在他身旁。夏燃偶爾蹦躂地太歡要摔倒了,就拉扯著南熄的衣袖站穩腳跟。
“你別說這雪還真好看,哪有南方人看見雪不興奮的啊。就我們洸城,上次下雪還是在五年前呢,雖然現在這種環境屬於是雪上加霜。”夏燃嘴巴不停歇,旁邊的人並沒有回答。
他不滿地拽了南熄一下,“唉你今天怎麼更啞巴了。”
南熄不發一言,幾秒種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丁淺暗戀的男孩是你嗎?”
“什麼?”夏燃停住了腳步,他有點無法理解南熄的腦迴路怎麼突然拐到了這裡,並且憑南熄的腦子竟然沒有聽出那是個玩笑,“我看上去像是跟她之前就認識的嗎?”
“不好說。”南熄義正言辭,“你跟誰相處都一個樣,上趕著交朋友。”
“是啊只有跟你不一樣,沒被我追著求著交朋友的人生是相對失敗的。”夏燃安慰地拍了拍南熄的肩膀,“不過師兄你也別氣餒,再接再厲有望把顧行舟踢下金字塔尖成為我現階段最好的兄弟。”
南熄聽完夏燃插科打諢後表情稍微緩和了一點,不再冰得要命。他放棄思考了夏燃這個換房住的提議是否包含了想離白朵朵更近的私心,這個私心無從指責,但他還是煩躁了一下,揣測別人心思真是個複雜活。
他抬頭才意識到夏燃正在帶著他往工作區的方向走。
“這裡辦公區不讓人進去吧?”用鐵絲網密密麻麻編織的圍牆近在咫尺,只有在側邊開了個小門讓人進去,上面加了五把需要手動開啟的大鎖和人臉識別系統。
“哎呀慌啥,我們就圍牆外面看看又不進去。”夏燃寬慰道,“不然怎麼找到這片安全區的負責人?”
視野內空無一人,圍牆內的建築雖然看上去比集裝箱強很多,但是陰森可怖,好像是由醫院改造的,東側長滿了荊棘灌木,沒有人打理。
南熄仰頭看著二樓偶爾閃爍亮滿整個屋子的黃光,夏燃卻在旁邊臥槽了一聲。
“你看那邊荊棘叢是不是躺著個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