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舟拆了半箱的真空牛排,一箱調料,兩箱快發芽了的土豆,三箱香煙。”南熄回答道。
“等會我們把香煙抬過去,還可以用空箱子裝些貴點的香檳。”夏燃上前踢了顧行舟撅起的屁股讓他一起來裝箱,“給不讓我們進去的地頭蛇們送些見面禮,這些東西超市可沒有。”
夏燃把香檳酒小心翼翼地從貨架上拿下來,一瓶瓶酒精竟然都能把他看餓了,肚子發出一陣響聲。他沒好意思地掃了一眼其他兩人,南熄倒是捕捉到了他閃爍的目光,起身拿出幾塊牛排,也沒說什麼話就往右邊廚房走去。
“你們師兄弟倆這是和解了?”顧行舟酸溜溜地看著南熄的背影:“就幾天朝夕相處比我跟你的關系都好了。”
夏燃愣了愣,他跟南熄因為不得已的情況要捆綁著出生入死,經過了這些天他們的相處模式好像確實有了並不顯眼的變化。他跟南熄說話沒有往常的厭惡感了,雖然還是會被南熄的毒舌給氣到,但他已經可以在沒有第三人的情況下跟他獨處一室而不打起來了。
真是偉大的進步。夏燃得意地想這是他變成熟的表現,總要面對討厭的人事物而波瀾不驚。
“還不都是我在遷就那小子,作為成熟男人總是要多擔當一點的。”夏燃拍著顧行舟的肩膀,“小顧你多跟著我學點成年人的表面功夫。”
顧行舟卻渾身發抖著,這貨竟然在憋笑。他順著顧行舟的視線望過去,差點沒心梗。
南熄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後拿著調料,悠然看了他一眼,繼續回去煎他的牛排。
顧行舟爆發出肆無忌憚的狂笑,夏燃倒是開始擔心南熄一氣之下把牛排全倒了也不給他一塊,於是好聲好氣地走到廚房說師兄你可以休息去了,我幫你看著火候。
等南熄走後切了一塊還在濺著油花的牛排就嚼了起來,嘔,全是血絲。
一切都收拾完後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三人討論了一下決定把箱子搬過去後就留在更衣室等蔣茗的指示,和南熄一起搬完最後一箱酒的夏燃躺著板凳上想這麼多煙酒夠彰顯他們誠意了吧,沒見過喪屍片裡逃命還要帶幾大箱子禮物的,跟成為社畜後要委託別人辦事一樣。
南熄又出門了一趟,帶回了儲藏室的工具包還有廚房的一些刀具,然後掏出工具包的錘子開始掂量。
“這是要血拼嗎?”夏燃挺直了腰板,“我做好準備了!”
南熄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這個暗門你想讓那些人知道嗎?”
“啊?”夏燃表示沒聽懂,“為了防止裡面的人再把我們丟回來嗎?你放心,我們三個人對他們四個人,大差不差。”
南熄的本意是留一條後路,用工具偽造他們是從正門破門進去的。如果未來突發什麼變故,這個暗門也許會成為逃生之路,就跟他們現在試圖進去一樣,但是他看著夏燃並沒有想隱藏的意思,也就作罷了。
時間過得很慢,夏燃一直在和夏葵子通話確認著父母的安全,顧行舟也在飛快地打字,南熄沒有什麼家人想要聯系的,就躺在椅子上閉目,鼻子間充盈著浴室裡沐浴露的花木味,搞不清是自己身上的還是夏燃身上的。
過了很久後他被夏燃搖醒,鼻子裡清香味更濃了,夏燃垂下頭湊近他說:“蔣茗說他們準備移開架子,讓我們做好準備。”
他起身拿起箱子和揹包,聽到木門背後有貨物架移動的刺耳聲音,過了一會木門被從裡面那頭拉開了,蔣茗的腦袋從裡面探出張望。
夏燃激動地上前把蔣茗整齊的發型弄亂,然後還沒等蔣茗看南熄一眼,就把手裡的箱子從門裡面推進去,蔣茗嘟囔了一聲“要死啊”,從門口退了出去。
等三個人都鑽過去後,南熄匆忙掃視了一眼超市內部,跟他記憶中的好運來一樣,但是他從沒在意過他們這塊牆的貨物,都是些密密麻麻的黴豆腐罐之類的。
他也確實沒有時間去隱藏這個暗門,身後明亮的大燈突然被拍亮,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你們他媽是誰啊!”
夏燃愣神看了幾秒來人,卻驚喜地叫出聲,“沈輝?”
這個叫沈輝的長得就十分橫行霸道,就算冬天衣服穿得多也能看到滿脖子的紋身,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夏燃,又看了南熄,雖然一臉驚愕但還是揶揄道:“喲,這不是我們的小情侶嗎?”
南熄用冷峻的眼神盯著沈輝,太陽xue卻突突地跳。
真是巧到可怕。
這人和高中那幾年基本上沒什麼變化,還是那麼囂張跋扈到令人生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