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有課,得去學校點個卯,時青就在家等快遞,順便逗妹妹玩兒。
他倒也不是不想出去,被裴野提醒之後,去穿衣鏡前一看,從鎖骨往下幾乎沒什麼能露出來的地方。
這下又給這小戲精的戰鬥狀態啟用了,追著裴野喊要他負責。
裴野倒是無可無不可的,一邊應付他的貓貓拳,一邊還能逗他:“那隻好把妹妹的禮物送你了,我一般都是這麼負責的。”
時青停下手,等著他下文。
裴野到貓窩裡掏了一把,摸出個項圈,小金牌上刻著裴野的名字和聯系方式,“來吧,戴上我這個罪魁禍首的標記出門吧。”
時青乍一看那複古蕾絲的設計,還以為是什麼設計款choker,真拿到手裡一看,才知道又被這老不正經的耍了。
“啊啊啊——跟你拼了!”
“拼什麼,要我幫你砍一刀嗎?”裴野笑著接茬。
裴野已經不是當初的裴野了,現在的他,是一款緊跟時代的全自動撩架型毒舌男,稍稍拿出在課堂上銳評學生十分之一的功力,就能讓時青小發雷霆。
但時青還是當年的時青,戰鬥力和怒氣值都沒能突破上限,所以直到裴野2.0版)出門前,時青一怒之下也只是怒了一下,抱著小貓站在門口送他,“早點回來。”
做出的唯一抗議是取消了本來準備送出的告別吻。
裴野走之後不久,時青的快遞就到了。
這個品牌的設計師是蘇省本地的,之前還想請時青簽約做獨家模特,時青以距離太遠拒絕了,但之後一直保持著聯系,也合作過幾次。
時青很少和一個品牌多次合作,他這種不簽工作室和公司的模特,如果經常和同一家合作,提起他的時候就容易聯想到某個特定的品牌,對他接碎活來說是很不利的。
但這一家一直在聯系的原因不止是因為品牌。
時青開啟快遞盒,密封的檔案袋很厚重,拆開之後,裡面是結結實實的一沓檔案。
——關於舉參的舉報證據。
這些年給沈清池彙款的時候,時青也沒忘記當年在舉參經歷的事。
他想舉報沈清池創辦藝考機構,收取同等高額的學費,卻對學生區別對待。同時,還有他的宣傳方式,存在不正當的誤導、誘騙行為。
偶然一次機會,他與蘇省的這家品牌合作時,知道沈清池曾經在蘇省待過,並且也任職於某個藝考機構,在那個機構解散後,他才離開蘇省,創辦了舉參。
時青意識到,或許可以從這裡找一些證據。
一個人如果做過什麼事,造成過社會影響,那必然會被人記住。
透過這個品牌的設計師,時青輾轉認識了很多參加過藝考培訓的學生,不出他所料,十之八九都沒能考上心儀的大學。
舉參的培訓水平和師資力量實在算不上強大,但洗腦的功夫一流。
在考前不斷給考生們灌輸他們是天才的理念,又在他們失敗後將原因都推到考生身上。
這樣的受害者不少。
時青要做的,就是一個個將他們的證詞收集起來,用群體證詞作為關鍵證據。
要每個人都說出自己的經歷不難,難得是如何說服他們用真實姓名出面作證。
時青等了足足兩年半,數次交涉之下,終於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
這厚厚的一沓不止是檔案,也是給他和其他許多誤入歧途的考生,一個對錯失的青春的交代。
“喂,陳律,證據已經收集完畢了,我們什麼時候提出上訴?”
“喂,老大,你在哪兒呢?”
裴野剛下課就接到了徐驍的電話,他看了一眼周圍,怕這人又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說要給他個驚喜。
都怪荀知禮,一個驚喜給他嚇得心有餘悸。
“在學校,什麼事?”裴野說。
“沒什麼事,就是下週新店開張,你有空的話回來剪個彩唄。”徐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