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宇手一揮,隨口介紹道:“我大徒弟,許若真。”
“聽說過,前兩年那個在米蘭的結構展是你辦的吧?”一個穿著唐裝的老師說。
“對對,是我,前輩您來過?”許若真有些小驕傲,連忙應道。
“路過參觀了一下,挺有想法的。”
徐太宇最瞭解自己的徒弟,一眼就看出來他心裡那點竊喜,瞥了一眼,打擊道:“前兩年在米蘭的多了去了,那陣子正好流行這個,我看你還得練。”
“是是是。”許若真也是一味應聲,知道自己師傅的習慣,抓住機會轉移了話題,拉回到了正題上,“各位老師、前輩也看過了,那小孩咋樣?”
“風格不錯,也有想法,可塑性很強,而且能看得出來在理解上有自己的一套邏輯。”
“我聽老徐說,他沒學幾個月,不知道是在哪裡學的,成果還挺不錯,但是技法有些雜了。”
“我就一個問題,老徐不收的話能不能送我這?”
一聽這話,許若真就鬆了口氣,笑著看向徐太宇,徐太宇則是看向開口要人的那位老師,“你想得倒美,送你,再帶著人一塊兒扛水泥鋼筋去?”
那老師是個做雕塑的,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撞了下徐太宇的肩膀,“老徐,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幹工地出來的了?”
徐太宇當然記得自己本科和雕塑糾纏的那幾年,沒理會他,沖許若真點點頭,“人呢?喊來我看看。”
“呃……”許若真沒想到這一茬,猶豫了下還是實話實說,“說有人等,他回家等結果。”
徐太宇上回見過裴野對人那副寶貝樣,自然以為是他,撇了撇嘴說:“一把年紀了還挺黏糊。”許若真聽了沒接話,徐太宇就搖了搖頭,“那你通知他下週來考試吧,正好剛定下來考場就放在附中,離他也近。”
“誒,好嘞。”許若真應道。
裴野對自己還算了解,但連他自己也沒想到,時青玩失蹤這事兒對他來說後勁這麼大。
連著好幾天了,裴野一歇下就在想,是不是自己哪裡沒給他足夠的安全感,才讓人連要離開都不敢當面說一聲。
但他又不習慣內耗,所以那點糾結隨著時間推移,慢慢就從心裡翻出些疑惑的味道來。
有什麼非要直接失聯的理由呢?
想到這裡,裴野翻身坐起,隨手拽了件大衣披上下了樓。
聽見腳步聲,坐在前臺回訊息的何希抬頭看了一眼。
“出門啊老裴,外頭下著雨呢,你要不拿把傘呢?”
“嗯。”
裴野應了聲,不經意回頭,注意到他手裡握著的手機,“這鏈條哪來的?”
何希的手機鏈有些特別,是個小鏡子的樣式,正面是個反射清晰的鏡面,背面是個小匣子,看著像手工做的。
“哦這個……”何希猶豫了下,選了個不那麼刺激的稱呼,“那個小孩送的。”說起來他掛上也有挺久了,這是時青第一回在店裡做飯那時候,聽說了他離家出走的事兒之後送他的,匣子裡頭是個木頭雕的小房子。
時青說他以後有自己的家了,就要裝修成這屋子的樣子。
裴野聞言眼角一動,“之前沒見你掛過。”
“我愛崗敬業嘛,在店裡都玩工作手機。”何希舉起手指坦白道,又連忙表忠心,“我看著好玩兒才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