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
更新時間：悠揚的鈴聲響起，大家都進了畫室坐好，今天上課的老師卻遲遲沒來。
胡楊無所事事地轉著畫筆，對著面前的白紙放空，忽然聽見腳步聲靠近，他眼神望向窗外。
一個高挑的身影從窗邊走過，通身純白的冬裝，胡楊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感覺比他的老師還有氣質。那個男人和老師一起進了教室，站在講臺邊，臉上掛著優雅的微笑，脖頸露出的部分線條優美，白天鵝似的修長。
老師介紹說：“同學們，這是咱們機構的主理人沈老師，聯考將近，今天特意來給大家加油鼓勁，大家掌聲歡迎！”
話音剛落，熱烈的掌聲響起，大家都對這位氣質卓越的男人起了濃濃的好奇心。
“大家好，我是沈清池。”
沈清池微笑著自我介紹，他的視線不著痕跡掃過臺下，目光在胡楊的校服左側停留了一瞬，又迅速轉開。
——他看見了附中的校徽。
但他沒有立刻行動，而是按照預先準備的流程進行下去，給這些想要成為“藝術家”的孩子們灌輸心靈雞湯。他語言風趣又溫和，還說了許多自己準備聯考時的經歷，一番推心置腹的分享下來，人人眼裡閃著的都是夢想成真的光芒，而他如今正這樣光芒萬丈地站在大家眼前，似乎更添了幾分可信度。
但沈清池不會告訴他們在努力以外的事。
坐在臺下的人只要能看見那根吊在額前的蘿蔔就行，不必管腳下的獨木橋有多搖搖欲墜。
“……請大家相信，夢想和我們只是觸手可及的距離，只要努力、加倍努力，一定可以離它更近！”
沈清池的拳頭在自己身前緊緊攥住，有力地震動了兩次，結束了這次演講。
而臺下的掌聲比剛才更熱烈，經久不衰。
胡楊早就放下畫筆，眼神灼灼地盯著沈清池，手也跟著他握在了胸前，好像看見了自己成功後站在臺上的樣子。沈清池的眼神掃過他，對他點了點頭，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
集訓生是沒有休息日這麼一說的，胡楊做了一節課練習，整個肩膀都僵硬得不行。
鉛筆尖折斷的那一刻，他終於忍不住站起來，出門找了個沒人的教室透氣。
剛剛聽完演講的瞬間，確實很有要取得一番成就的決心，但面對著千篇一律枯燥的練習，心頭的熱情好像被潑了一盆冷水。
胡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又到水池前接了一捧溫水洗臉。
“是……胡楊嗎？”一個似曾相識的男聲問道。胡楊循聲望去，剛剛還在講臺上為自己鼓勵的沈老師出現在身後。
“沈老師！”他窘迫地用袖子蹭了蹭自己還在滴水的臉，又把手在大腿上拍了拍，“對，是我，我是胡楊。”
如果說剛剛還是灰心喪氣，現在從只見過一面的優秀老師嘴裡聽見自己的名字，胡楊整個人都振奮起來了。
“別緊張，擦擦手吧。”沈清池微笑著遞給他一張紙巾，手指卻很有分寸地沒接觸到他。
胡楊興奮地接過，又緊張又期待地問：“沈老師，您認識我？”
“你的名字很特別。”沈清池的眼神又在他胸口的校徽上停留了一瞬，溫和地誇贊道，“聽其他老師說你是個很有天分的孩子，在附中的那個特別專案裡，我對你很有信心呢。”
“真的嗎沈老師！”胡楊緊緊攥著那張紙巾，“你真的覺得我很有天分？”
“當然了。”
“可是那個專案好多人都進了……”
“你的成績很突出，又是附中的學生。我和徐教授也有過一面之緣，相信你進入他的門下只是時間的關系。”
胡楊一聽他還認識徐教授，更激動了，“沈老師，那你覺得徐教授喜歡什麼樣的學生呢？”
這個問題從他口中吐出來的時候，沈清池就笑了起來，那是一種看見獵物走近網中而不自知的笑。
“徐教授為人比較細心謹慎，總和大家說要多留心觀察身邊發生的事。不過我想，細心的學生沒有人不喜歡吧。”沈清池說著，從大衣口袋裡拿出手機，“你看，這是他之前講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