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
“教你。”
公路服務區。
時國英捏著褲兜裡掉出來的那張黑色名片,掏出手機搜了下人名,眯著眼把百科介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後眼睛一亮。
“這小子行啊,哪搞來這麼大來頭的人物!”
縮在後座的女人只望著月亮,冷冷的月光照過她臉上已經幹涸的淚痕,比起抽著煙滿臉興奮的時國英,她好像個失去靈魂的假人。
“我們得回去!”時國英一拍方向盤,隨手把煙頭按在了車門上,“得讓這小子把人帶我見見,這一波一定能賺回來,到時候咱們的好日子就回來啦!”
“我不要回去。”後座傳來嘶啞的聲音。
時國英扭頭,過於激動連表情都失了控,“老婆,你不想過好日子嗎?你想想咱們以前在國賓飯店大魚大肉的日子,想想咱家以前的新房,想想那些存款和金條!只要我們回去——”
“我不回去。”女聲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
她雖然累了、也倦了,沒有希望了,但心底還存有母親這個身份給她的一絲理智,不想讓自己的愛人再回到孩子的生活中去破壞。
“嘖。”時國英眯了眯眼,“哭了一路要回去,怎麼現在又不走了?”
他不顧女人的反對,手下利落地掛了檔,扶著方向盤幾個轉彎,車掉了個頭沖著來時的方向。
“你就聽我的,賺錢的事,你們女人還是不懂。”
汽車緩緩啟動,軋過減速帶也沒慢下來,幾個震動,女人的頭僵硬地離開了車窗沿。
“我不回去。”她緩緩坐直了身體,“你也不許回去!”
粗小的手指從後座伸出來,蹬著後座崩裂的海綿墊,她直直抓向了方向盤。
時國英哪能料到她會來這麼一出,本來還單手開車臉上帶笑,立刻嚇得雙手扶住了。瘦小的女人不知從哪爆發出這麼一股巨大的力量,她掙紮、拉扯、不管不顧地去搶方向盤,被擋住了就去摸手剎、按雨刮器,竭盡全力地阻礙車輛行進。
蚊子不吃肉但也叮人煩,時國英忍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破口大罵。
她一聲不吭,只不停地騷擾他前進。但她畢竟瘦小,疲憊的身軀根本禁不住這麼一番折騰。
車輛搖搖晃晃地開出一段,時國英終於找到機會,騰出手狠狠地把她朝後座推了一把。
“砰——”
骨骼和椅背相撞,同樣堅硬的材質碰撞出一聲悶響。
眩暈襲來,女人努力重新爬起來,手在半空中無力地伸了伸,最終還是倒了下去。
時國英把車往前開了一段,芋:圓獨家又狠狠地踩了幾次急剎,確定女人沒有一點要醒來的跡象後,車拐上了小路。
時值半夜,公路兩側最多的就是停下修整的貨車司機,一列列的大貨車整齊地停靠在路邊。
時國英下了車,開啟後座的車門,在貨車隊邊繞了一圈。
這鬼鬼祟祟的樣子引起了留守司機的注意,他探頭厲喝一聲:“那邊那個男的,幹什麼呢!”
時國英搓著手賠笑,揚聲答:“大哥,我解手,走了,這就走了。”
見他晃著手裡的鑰匙上了車,司機這才收回眼神。半晌,又不太放心地下車檢視,繞車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異樣。
對付完夜宵的其他司機回來,看他在車下邊站著,紛紛問起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剛有個男的,鬼鬼祟祟地繞了一圈走了。”
“不會給輪胎紮了吧!”
“快看看是不是偷油了!”
“不對啊,那兒是不是有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