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更新時間：忙碌的一週過去，讓學生們終於能喘口氣的雙休來了。
十一中算不上重點高中，但生源一直不差，原因之一就是這不論年級高低一視同仁的雙休。上完週五的晚課之後就可以等到下週一早上才正式上課，週末學校按正常上課時間開放教室給學生們自習，整體教育理念上主打一個“讓想學的能學，不想學的不厭學”。
時青按照裴野給的時間到了店，說是這個點開門，站在門口打眼往裡頭一看，一樓已經坐著好幾個了。
週末的人流量完全不是工作日能比的，何希這邊送點零食飲料那邊還得收拾衛生，大早上忙得屁股都沾不了座兒，一頭紅毛看著都黯淡了不少。
聽見門鈴響了，他放下手裡的咖啡頭也不回地招呼了句：“有預約的報號兒！沒預約的坐那兒等會兒！現在沒空，不約圖不改圖，自帶圖的掃門口微信約時間！”話音落下半天沒聽見回聲，又沒聽人走開的門鈴響，何希抬頭一看，好眼熟一小孩兒。
他手裡提著託盤，像只炸毛的公雞一個箭步沖上來，認出了這就是那個行為藝術家，“真是你啊？”他看了一眼時青背後的雙肩包，“上這兒自習來了？”
時青一臉平靜，說：“裴老闆讓我週末來兼職。”
“哈？”何希一聲驚叫破了音，“不是，你這說的是中文嗎？哪個裴老闆？我們這啥時候招兼職了？”
時青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眼神罵得不太幹淨，他往二樓掃了一眼，看見角蘭笙η檬落一閃而過的大膀子，果斷喊了一聲：“哥！”
何希：“誰是你哥？”
他聲音挺有特色的，比這個年紀的男生更清亮些，穿透力也強，裴野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他往下看了一眼，一對上眼時青立刻伸手沖他打招呼，他點了下頭說：“上樓來。”
何希還沒反應過來他們裴老闆啥時候多了個弟弟，眼前的小男生已經挎著包沖他抱歉一笑，繞過他上了樓梯。
裴野手裡端著杯水，還是穿著他那件黑背心，見他上來抬了抬下巴，“包放沙發上，把那邊圖冊收拾一下。”
二樓角落的櫃子上原先放著不少圖冊，都是已經做好的成品圖，用不同的冊子收在了一起。有的客人起了紋身的念頭又一時想不出來款式，或者只是想看看有什麼“經典款”的時候成品圖就派上用場了。這一早上顯然來光顧的人不少，花花綠綠的攤了一茶幾，一疊壓著一疊。
“好。要分類嗎？”時青掃了一眼問。
裴野搖搖頭，放下水杯戴好了口罩，“我這還要個一小時左右，你收拾好就自己找事兒做吧。”
時青點頭：“嗯嗯。”
裴野就轉身進了其中一個房間，關上門留了條縫，紋身機的嗡嗡聲從裡面傳出來，偶爾能聽見幾句交談聲音很低。隔著房門又隔著口罩，時青只聽見一句比較清晰的，裴野悶聲說了句：“要留下痕跡就是會疼的。”
對方怎麼答的聽不清，不知道是被機器的聲音蓋過去了還是沒出聲。
倒是時青莫名把這句話在腦子裡默唸了幾遍，小臂好像也開始發燙，他手搭在袖口，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
整理圖冊這事兒可以說是整個店裡最輕松的活了，時青隨手翻了翻，活頁圖冊一角打孔用環形扣固定，沒有用封皮保護，而是在每一頁上面都加了一層全透的塑封膜。這樣一來，每一頁都可以是圖冊的第一頁，也可以是最後一頁，直接用上面的圖案或者實物照片作為封面，反而讓厚重的冊子更有吸引力。
時青先把它們都合上，歸攏整齊，再按照不同的大小分成了三疊。他沒有按照大小直接擺在架子上，而是將它們按照第一頁的圖案型別進行了排序，混搭成三排不同風格的又調整了一下順序。這麼一看，整個三層木櫃就不會顯得死板，而是高低錯落又相互協調。
他拍拍手收了工，轉頭拿起書包，拉鏈剛開啟一半，樓下傳來一聲山歌似的吶喊。
“老裴——”
“有——人找——”
時青聽得一個激靈，房間裡的嗡嗡聲一停，裴野用鞋尖把門蹭開一半，露出半個側坐的身影。他沖時青一揚頭，“下去問問什麼人，我這騰不出手。”
時青“噢”了一聲，隨手把包放沙發上就下樓了。
何希趴在前臺櫃臺上，嚎完那一聲就半死不活地萎下去了，聽著腳步聲從樓上下來才抬頭，“喏，上回那個要追你的。”
沒聽見人應聲兒，腦袋也沒挨暴慄，何希奇怪地偏頭一看，這板正的小身板哪裡是他老闆。
“你怎麼下來了？”
時青說：“裴哥讓我來看看誰找他，現在騰不開手。”
何希笑了下，過來搭他的肩膀，小聲八卦：“就這哥們，給咱老裴換著法兒送了兩月票子。你看這，嘖嘖，又送上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