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磚是個技術活,雖說王令跟著張仁義幹了一年,也學會了貼磚的本事,但因為只有他們倆的關係,王令的任務就是攪拌水泥,活幹著不算累,可也不輕鬆。
上午十點,一個戴著白色安全帽的男人來到了王令兩人跟前。
在工地上,安全帽的顏色就是等級,白色的就是屬於管理人員,也就是老胡早上說的監理。
張叔見到他便立刻起身,遞煙上去,可是張叔那五塊錢一包的香菸,人監理根本看不上,擺了擺手之後,徑直拿出了口袋裡的華子,自顧自點了一根。
他也不說話,也不理會王令和張仁義,只是來回看了看,然後就走了。
兩人也沒在意,繼續幹活,可沒過一會兒的功夫,胡工頭便急匆匆的出現了,還沒走上來便說道:“張師傅啊,剛才孫監理找我,說你們幹活不行,啥情況啊?”
聽此,王令皺起了眉頭。
張仁義帶著一副無奈之色,遞給胡工頭一根菸,說道:“他上來啥也沒說啊。”
“是這樣啊。”胡工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張仁義的肩膀道:“好了,沒事,繼續幹吧張師傅,我來處理,走了。”
胡工走了之後,王令就湊到了張仁義跟前,開口說道:“張叔,那個孫監理找事呢吧。”
“嗨,幹活吧,工地上都是這樣, 胡工兩盒煙就能打發。”
就這樣到了中午,王令兩人下了工吃飯。
胡工這裡是做飯的,不過因為兩人不是這裡的專制工人,吃飯是要掏錢的,也不貴,五塊錢一份。
王令也見到了和胡工相好的那個女人,體態略顯臃腫,是個典型的農村婦女,說話辦事倒是有胡工的風格,不讓人討厭。
王令坐在桌邊吸溜著麵條,目光在胡工和婦女的身上轉動著。
胡工五十多歲了,可是人老心不老,時不時趁人不注意的時候,還在婦女的屁股上擰一下,惹來婦女的一陣笑罵,這種笑罵聲多是沒用之類的言語。
很快,胡工也端著飯碗坐了下來,一邊吃飯一邊說:“張師傅,你們放心幹活好了,我給了孫監理弄了兩包華子,這些監理啊,不給他們一點好處,整天沒事找事。”
“胡工,讓你破費。”
“說什麼破費,你們是我找來的工人,我當然要負責好這些事情了,好好幹,我這兒結錢乾脆!”
說完,胡工呼呼的把一大碗麵條吃了個乾淨,隨後拿著水杯,從口袋裡摸出來了一盒六味地黃丸,看著藥丸,他露出了一副苦澀。
這六味地黃丸是幹啥的,出了小男孩,應該都知道。
“胡工,看你身體硬朗,怎麼吃這個啊,效果好麼?”王令笑著問道。
胡工抬頭看了一眼王令,哈哈一笑,露出了滿口的黃牙,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上說:“就數你小子眼尖,最近身體虛,得補補。”
“補的話,我這裡還真有一個方子,要不要試試?”王令忽然壓低聲音說。
瞬間,胡工來了興趣,就連做飯的婦人也都踮腳朝這邊看來,這話也引起了張仁義的注意,他側目吃驚的說道:“王令,你哪來的方子?”
果然,男人都一樣,聽說能補,興趣很大。
王令當然不會說這是古武中醫雜論裡的方子,謊稱是自己家的方子,父輩們經常吃,效果就不知道了。
“哎,那可以啊,可以試試,他不著急我著急!”婦女在灶火旁邊插嘴道。
“去你的!”胡工笑罵了一聲,乾脆收起了六味地黃丸,然後走到捲簾門外面蹲著抽菸去了。
張叔跟著笑了一下,起身洗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