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這一路,他差人抬著屍體,一步步走過玄清門,慶和門,燕五門。直到慶和大殿之上,百官來看都不敢看一眼,避之唯恐不及,生怕丟了自己的烏紗帽。
當他抬著那些人的屍體出現在大殿的時候,燕帝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耐煩。
很好,臉偽裝都不願意做。
那真是好極了。
楚修衍坦然的看著燕帝的眼睛,撚動拇指和食指,在想自己也不必遮掩。
“父皇,我大燕國泰民安,百姓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可一年時間,王府遇襲多次,府中家丁傷亡無數,修衍個戰王也險些喪命於此。天子腳下......父皇覺得是何人竟敢如此膽大包天?”
燕帝表情冷峻的看著楚修衍,那雙眼裡分明在質疑,怎麼還活著?
眼神掃過那幾人的屍體。
“戰王妃有些小題大做了,這蕭策本就是三皇子的人,如今就算是夜襲你戰王府,那也是你們的私人恩怨,於大燕朝堂有和關系?而且你遇刺之事,朕都有嚴查,只是三皇子掩飾的太好,所以才被鑽了漏洞。現在你抬著屍體上殿,寓意何為?是對朕不滿?還是在質疑大燕滿朝文武,針對你們戰王府?”
燕帝越說越是憤慨,渾身帝王氣勢散開,一聲歷喝,殿上百官無不顫抖。
只見楚修衍依舊筆直的站立在大殿之上,不見一絲怯懦。
上前一步,盯著燕帝的眼睛:“戰王奮戰在春水邊關,父皇如此說法真是讓人寒心。身為君王應以百姓為先,可您只看見眼前的權利,從沒有切身為百姓考慮過。”
百官有些膽子大的,微微看向楚修衍。
無不為其捏一把汗。
原以為這就算說完了,畢竟燕帝此時的臉色著實難看。
可楚修衍卻越走越近,直至扔下頭頂烏紗帽,脫下大燕欽天監官服。
“你明知大皇子冤屈,卻執意將其關押。知道三皇子有心謀反,卻派他去春水鎮與大齊談和,目的就是想牽制我家王爺。顧墨笙在朝堂的實力瓦解,戰王一家獨大。你怕沒有人能牽制住顧子成,怕他謀奪皇位
,所以坐等顧墨笙在春水鎮重頭再來。就連當初顧墨笙算計李培青,逼迫顧子成交出三軍軍印,亦在你的意料之中。如今春水鎮戰事再起,一半原因在你......”
“放肆!”
許是說到燕帝痛處,此刻高位上的他顯得有些許不自在。
心虛的眼神掃過大殿上的每一個人,強裝鎮定的扶著龍椅,好給自己一些底氣。
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依稀能看見裡邊的血絲。
看來這幾日,他也沒怎麼休息。
不知道是擔心邊關戰事,還是憂心該怎麼對付楚修衍。
其實燕帝也在掂量,自己若是將楚修衍處死,那顧子成會做何打算?
放下戰事不管?任由大燕被大齊攻下?
他不敢確定,所以遲遲沒有動手。
當蕭策幾人去刺殺的時候,燕帝心中是有些雀躍甚至是帶著歡喜的。
可誰知這些人這麼廢物。
越想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