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耶魯齊更是像無事人一樣，只是眼神淡淡的掃過對面的白敬宇。
年節需要守歲，所以雖然是宮中宴會，但是燕帝也是早早打了賞賜，便讓一行人各自回府。
在顧墨亭和顧墨笙退出去的時候，燕帝眼中的光□□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照應著宮殿輝煌的氣勢，但燕帝的眼中卻看出了幾分落寞。
另一邊的戰王府內，原本應該歡慶的年節，草草收場。
楚修衍坐在顧裡的床邊，身後站著顧英和楚長安。
“王妃...”顧裡躺在床上，看見顧英的時候，他從自己弟弟的眼神當中就已經看見了結果。
王妃知曉了過去的那些事情。
顧英的頭垂得很低，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王妃，不管怎麼樣...我們兄弟兩人確實對你不住。”
楚長安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自己擔心顧裡，他是能感覺出來的。
當顧裡一次次為自己擋下那些刀劍和羽箭時候，自己就明白了往日內心的悸動是什麼？
是愛...是自家公子說起戰王就會眼睛閃閃發光的那種愛。
“顧裡，過去的事情你不必再提，這些日子師傅他老人家和我說了很多，如今我也釋然，只是希望你們兄弟以後不要再將此事放在心上。”
聽此，顧英和顧裡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帶著一絲疑惑。
只見楚修衍起身，走到窗前，負手而立，仰頭看著空中的那輪明月。
“師傅說過，世上沒有絕對的善與惡，是與非，只是他們當時所處的立場不同罷了。你們的父母選擇忠於自己的主上，而我的母親面對年幼的顧子成，選擇以身相救。於雙方的角
度來看，他們都覺得當下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對的。母親一生良善，斷然不會坐視不理，你們的父母聽命行事，自覺是盡忠....如今他們都已經不在了，又何必在去糾結這中間的罪惡是非呢？”
說完後，楚修衍轉過頭，顧英和顧裡的眼眶都有些濕潤。
從很小的時候，他們就覺得自己的父母做錯了，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們，父母當時的選擇也不過是為主上盡忠罷了。
可如今被楚修衍說出來，被這個當時經歷的母親重傷，被父母追殺的人說出來時，他們的內心似乎是有什麼突然決堤了。
那種洪水般肆虐洶湧而出的情緒，終於控制不住，讓兩人哭出聲來。
原本還沒一頭霧水的楚長安如今也已經明白，原來當時婉姨身上的傷，是被顧家兄弟父母追殺所致。
心中感慨萬千，覺得上天可真是會開玩笑，兜兜轉換竟然還有這樣一段陳年糾葛在裡邊。
無邊的沉默讓人喘不過氣，楚修衍推門離去。
把師傅最後說的那段話埋在心裡，隻字未提。
“世間的善惡沒有標準去評判，盡忠是錯嗎？似乎沒有。但是這忠義用錯了地方，獻錯了人，那便是罪大惡極。亂世中，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而愚忠是最要不得的。”
回想起師傅所說的話，楚修衍心中深有體會。
如今只是希望顧家兄弟能解開心結，希望以後萬事順遂。
年節對於楚修衍來講本就比較陌生，往年楚府就是比較熱鬧的聚會，基本不會有自己的出現。
月上中天，他覺得自己以後的幸福都在顧子成身上。
想起那人，楚修衍腳步更是輕快，嘴角不自覺的浮現一抹笑容。
所有的一切都如楚修衍和顧子成所想，那密函遞上去，一切的選擇都看燕帝自己。166小說
等過完年節，也許就是另一場腥風血雨......可這一切似乎和他們沒有一點關系。
畢竟在顧子成和楚修衍來看，顧墨笙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己找死而已，至於顧墨亭，就看燕帝的抉擇了。
若是念及骨肉之情，出於這麼多年的瞭解，燕帝也應該信他幾分。
可若是依舊多疑，那最後那兩兄弟的結局還真是不好說。
畢竟顧墨笙生性狡猾，也不知此次他們父子三人會作何安排？
但不管如何，楚修衍覺得，顧子成和顧裡的仇是一定要報的，只是他不急，因為一切都在他和顧子成的計劃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