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來自然不是隻為了吃，修衍不在，你與我大可敞開來談談，目前你對修衍到底是怎麼看的。是帶著前世的愧疚還是覺得自己真心喜歡？”
這開門見山的問話，讓顧子成不得不小心對待，因此他面上一緊，似是在認真考慮東方霽白的問題。
“不瞞您說，一開始我覺得是有愧疚和感激，我是後來我的目光總是不自覺的追隨著他，喜歡看他淺淺的小，喜歡他看書時專注的樣子，喜歡他只對我發小脾氣，喜歡你低頭含羞，叫我子成的樣子...”
想到和楚修衍相關的那些事情，顧子成滿臉都洋溢這幸福，雖然唇邊的弧度不是很大，可是眼睛卻騙不了人。
見此，東方霽白有些鬱悶。
自己年過花甲，還要來給徒弟們當媒人，做月老。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自己沒個老伴也就算了，還得天天看徒弟們談情說愛，濃情蜜意。
他不多吃點，不多玩玩，怎麼對的起自己？
“您能告訴我，阿衍的身世究竟如何？”顧子成回眸，看著東方霽白，眼神真摯，十分急切的樣子。
“好吧！”東方霽白坐在臥榻旁的太師椅上，隨手拿起一個綠豆糕扔進嘴裡。
顧子成無奈的閉了閉眼睛，覺得楚修衍沒有長在東方霽白身邊，其實挺好的。
“修衍他是我觀星閣聖子，命格集天地大成，氣運更是非凡，但正因為得天獨厚，所以我們沒有將其接回觀星閣，而是放在楚府，沒有迎回。”
聽東方霽白如此將，顧子成疑惑更甚。
“
那你們是不是找錯了，我不覺得阿衍氣運如何，反倒是年少時在楚府吃進苦頭，如今與我這□□，似乎也較為坎坷，又何來得天獨厚之說？”說完後，他似乎又想到什麼，轉而看向東方霽白問道：“阿衍為何小時候要扮做女裝？而且名字也不一樣！”
“哎，這也是為我們觀星閣的規矩所累。”
老人家似是想起什麼，眼眸中染上了一層薄霧，似是往事，是似悔恨。
“觀星閣歷來都有神女坐鎮之說，只是在天地易主時，會出現聖子，但聖子卻也分福禍，梅花聖子為亂世，梅花聖女為祥和。每年若是神女誕下梅花聖子，那就會交由觀星閣處置，最終的下場不言而喻。可若是梅花聖女，便是天之祥瑞，不說供奉起來，也必然是萬眾矚目，悉心侍奉。那年修衍被帶回來的時候，被他娘親用秘法掩住了真身，只是為了保他一命。”
說至此，顧子成更是茫然。
“那為何如今？”
“且稍安勿躁。修衍雖是梅花聖子，但是出生的時辰帶著七十二星宿之力，因此福禍相依。若像以前那樣，則亂世橫生，可若留存於世，也會禍起蕭牆，紛爭不斷。”
說道此時，東方霽白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而顧子成也聽明白了。
他家阿衍身系天下，是動他不行，不動他也不行。
“可有化解之法？”
聽顧子成如此問，那東方霽白瞬間就來了勁頭。
“老夫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千絕之地因果現，你就是他的機緣。”
“我？”
這回顧子成有些蒙了，瞬間呆愣在當場。
而東方霽白走上前來，十分激動的握住顧子成的雙手：“修衍他五行有缺，那年是我偽裝成道人，去楚府給他起了這個名字...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盾其一，而你就是他的變數。”
許是說道激動之處，東方霽白往前湊了湊，一雙老眼恨不得擠出幾滴淚來：“世事功過，九州安危皆繫於你一人。若修衍餘生皆安，則享萬世太平，若孑然一人，餘生困頓，湮滅的不止是大燕，而是這天下...”
兩人在琅琊閣談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東方霽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走出去，顧子成才安心的笑了。
總以為阿衍是自己的救贖。
卻不成自己也是阿衍的因果。
命運的羈絆，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