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燕帝想出手製止的時候,已然晚了。
“一月前,春水邊關告急,群臣龜縮於府中,卻在朝堂之上攪弄風雲,好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如今這團結一致的嘴臉,和那幾日朝堂上的對本王的謙卑禮讓截然不同,想想真是令人作嘔。”
這席話一出,有些大臣的臉色著實難看,竟是半句也反駁不出來。
可有一位年過花甲的大臣卻依舊梗這脖子,力理據爭。
“戰王此言差矣,文死諫,武死戰。戰王既是武將又是皇子,理應為保大燕而戰。”那老者吹鬍子瞪眼,深覺自己說的有理,很是一副冠冕堂皇的樣子。
聽此,楚修衍氣憤不已,他顧不得許多,剛想替顧子成辯解,只聽那人卻冷笑一聲:“可笑至極,大燕可不止我一個能帶兵打仗的皇子,更何況...本王殘廢之軀,卻得爾等青睞有加,真是受寵若驚啊!”顧子成聲音陰森森的,聽著讓人頭皮發麻。
那老臣心中有鬼,腳下一個虛浮身形晃晃便倒了下去。
這種情況下,大臣們面面相覷,卻依舊穩當的跪坐在自己的桌案前,竟無一人上前探望。
環顧四周朝臣,顧子成心想,這才剛剛開始。
“本王前腳奔赴戰場,後腳戰王府遭遇伏擊,傷亡慘重。若不是王妃身負武功,又有侍衛拼命相護...等本來平亂回來,看見的就是一副屍體......哦不,是棺槨,是一座冰冷的墳墓和一塊黑漆漆的墓碑,上邊寫著戰王妃楚氏之墓。這是你們慣用的手法,不是嗎?”
看著啞口無言的大臣們,顧子成發出最後的質問
:“本王去往春水鎮途中遭遇追殺,你們看不見,路途遙遠,本王不在意。可燕都府邸相隔不過幾條街巷罷了,何以徹夜廝殺,竟無一人前去?也是如今日這般商量好的?哈哈哈,還真的團結呢?”
他挑眉看了眼顧墨笙,彼此眼神互動,暗裡交鋒,彼此心知肚明。
這回顧墨笙明白了,他這六弟,還真不是省油的燈。
只是當時他捉住刺客沒有上交燕帝,而是殺了掛在自己門上這一點,顧墨笙有些想不明白。
似是懶得搭理那人,顧子成收回目光,緩緩說道:“大燕五年,民生不穩,社稷為先。四周邊境危機四伏,大齊對我朝虎視眈眈,爆發戰亂之時,本王以舞勺之年徵戰三年保大燕盛世太平,榮歸故裡之時,父皇賜我戰王封號,進內閣參與朝政,以滋嘉獎。”
似是心中無限委屈和憤怒,顧子成雙手攥拳,看著群臣:“大燕七年,宮中宴會,本王中毒於聖駕前,眾位大臣無一人出面。歷時三日後,扔出個什麼也不懂得小太監敷衍了事。對此本王也想問問,你們依舊是商量好的?”
顧子成聲音鏗鏘有力,每一句都像看不見的刀劍一樣,將殿上的人拉出來一遍遍的淩遲。
良久,當所有人都以為完了的時候,顧子成轉而怒視著上座的燕帝:“說至此,兒臣正好也有一事不明,想問問父皇。大燕初建,譽為戰神的赤炎國公主,也就是父皇的愛妃,我的母妃藍英,慘死宮中,秘不發喪。屍身於一日後不翼而飛,如今那棺槨中空空如也,無人問津。此事眾大臣也像是商量好般,在無人提及,不知您......”
所有人都不敢直視顧子成,提起這樁陳年舊事,那簡直就是要命的事情。
殿上之人,只有三皇子在聽見時,臉上鮮少的有些動容,就連眼中也多了一絲歲月靜好的平和。
手中的杯子一抖,他餘光看了眼坐在龍椅上的燕帝,眼中的平和不在,瞬間又恢複的往日的面孔。
“住口...”燕帝氣急將桌案上的被子狠狠的摔在顧子成的腳下。
而顧子成只是冷哼一聲,眉宇間盡是冷漠和厭惡。他往前走了一步,將杯子的碎片踩在腳下。
見此,燕帝更是惱怒,直接喊道:“來人,將戰王拿下,送與大理寺天牢關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