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燕帝才回想起剛才,好像打從顧子成進了大殿,臉就一直不太好看。
原以為是因為軍功在身,沽名釣譽。或者是心疼王妃,自己受寒所至。如今聽顧子成一番敘述,燕帝才鞥你然想起,春水邊關一役,戰王英勇以一敵百,可也是身負重傷,死裡逃生活過來的。
思及此,燕帝心中隱隱有些愧疚:“皇兒為國為民,勞苦功高。你那幾個手下都是好樣的,等你身子好了,可以在軍中為他們某幾個官職。”
大臣們的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
如此一來,燕帝是有意培養顧子成的勢力。
可這樣一來,他們有些人就看不透了。
多此一舉,是為了制衡大皇子,還是掣肘三皇子呢?總不會讓一個殘疾做皇帝吧?
大臣們面面相覷,覺得軍心難測。只有顧子成和楚修衍知道,燕帝虛晃一招,實為試探。
若應下此事,以後戰王府的監視會更加嚴密,若回絕,也實在是對不起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
“多謝父皇,兒臣替將士們些父皇賞賜。”
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顧子成心裡很明白,就算自己不應下來,燕帝也一樣會疑心。
那又何苦錯失良機呢?
站在一旁的楚修衍一直在看顧
子成,覺得這他人的臉皮是真厚。
當日那一箭的確兇險,可不至於要命,他非要顧裡在捷報裡誇大其詞,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見楚修衍一雙杏眼一直盯著自己,顧子成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對他眨了下眼睛。
調皮,有帶點孩子氣。
原以為能博得佳人一笑,卻不成想楚修衍的眼中卻出現了一絲迷茫。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如此計謀非常人所及,可時而卻如稚童般,對自己無賴扯皮。
眼前人的變化,顧子成沒有錯過分毫。
“阿衍,你稍等片刻,等會為夫帶你回家!”顧子成說的真摯,一雙漆黑的眸子裡,只倒映著楚修衍一人。
楚修衍看著他的雙眼,似乎被吸進去一般,很是乖巧地點了下頭。
待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子成好像已經變了一個人,周身冰冷的氣息散發,雖臉色依舊蒼白,可讓人忍不住由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父皇,我知道大皇兄是覺得我行跡可疑,但兒臣已經說過緣由,如今阿衍身體不適,兒臣想先回府修整,明日在進宮拜見,請父皇準許。”
每一字每一句都鏗鏘有力,哪裡有半分請求的樣子。
見燕帝猶豫,大皇子顧墨亭上前著急道:“父皇,就算六皇弟此話不假,可家眷不得進入軍營,這是先祖定的規矩,如今六弟如此不顧法紀,還請父皇小以懲戒,以儆效尤。”
大皇子一直追著不放,三皇子一派心中歡喜,卻面上不顯。白敬宇沒有動,只是默不作聲的站在那裡。因此大殿之上,突然又靜了下來。
顧墨亭環顧周身,心想這幫人是死的嗎,就沒有人上前諫言?
他壓身掃向身後楚太傅提拔上來的心腹,意有所指,可那人臨陣脫逃,竟是顫抖著身子往後退了又退,避他猶如毒蛇猛獸。
知道不會有人站在自己這邊,顧墨亭似是破釜沉舟般的上前一步,指著楚修衍繼續說道:“父皇,先不說他混入軍營所謂何事,也可不提他罔顧宗法隨軍出征,但是他和六弟遠在千裡,卻帶著治療英貴人的解藥,這點就足以讓人非議。許多大臣尚且不知的宮中秘辛,他一個在邊境從軍的人,是如何做到事事盡知,又是如何知道英貴人所中何毒?如何解法?我看這般種種,都和楚修衍逃不了幹系。”
顧子成擔心楚修衍的身體,所有的耐性已經消耗殆盡。
他單手摩挲的墨玉扳指,閉目凝神,再睜眼時雙目如炬。
“若大哥真想知道緣由,此物便可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