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顧英還在睡覺,就聽管家慌裡慌張的跑來報告,說是燕帝的步攆馬上就到。
這顧英雖然不如靈通,但是勝在他天生表情就少,看起來很實誠,所以一般人從不認為他會說假話。
就比如現在,他雙眼通紅的跪在炎帝面前,隱忍悲痛的表情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悲切。
“顧英,你且把話給朕說明白,什麼叫戰王妃不知所蹤。”
面對來自帝王的威壓,王府的下人們戰戰兢兢的不敢抬頭,而孤影依舊身姿筆直的跪在地上。
“啟稟皇上,昨日混戰,刺殺直至傍晚時分仍未停止。直至亥時,王妃顧慮府上無辜之人的性命,便冒險架著馬車離去,身邊只有一個小廝跟隨。而後王府歸於平靜,我等清理殘局,便把刺殺之人的屍首全部聚在一處,皇上可安排大理寺仵作前來,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想要我家王妃性命。”
顧英說道此處已是義憤填膺,想他幼時跟隨顧子成,戰場殺戮都不曾讓他如此氣氛。一想起王爺剛走,王妃就遭人暗殺,而眼前的燕帝卻置若罔聞,現在才火急火燎的裝出一副心急的樣子來,這是做給誰看
但是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他一個小小的侍衛,沒有辦法抗衡皇權,置疑皇權,一切只能聽從王妃臨走時的部署。
想起楚修衍的交代,顧英嚥了咽口歲,狠狠的從
自己的大腿根擰了一下,眼尾逼出些淚水。
他跪著往前挪了兩步,一個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咚的一聲,聽起來就生疼。
在抬頭時,顧英額頭已有些紅腫和血絲。只見他聲音有些哽咽,卻鏗鏘有力的說道:“我家王妃生死不明,還請皇上為我戰王府討回公道。”
這顧英一帶頭,跪了一地的下人也隨聲附和:“王妃生死不明,請皇上為我戰王府討回公道。”
此時的燕帝手微微的攥起拳頭,不免有些氣急,想了想來時路上的百姓還有戰王府的下人們,他覺得這件事情絕對不能這樣置之不理。
做戲做全套,如今燕帝也算是趕鴨子上架,不好下臺。只能咬著牙說道:“查,即可去查。”
眼看著天灰濛濛的,似乎又要下雨。戰王府本就常年未曾修葺,經過昨夜的打鬥廝殺,如今看起來更加破敗不堪,哪裡是一個王爺居住的地方。
燕帝看了眼地上跪著的顧英,便伸手示意他起身。
“咳,帶朕去看看那刺客究竟是些什麼人”
顧英起身,眼眸垂的很低,心下腹誹,還能是什麼人?死人罷了。
等到一群人走進戰王府的後院,只見那裡堆滿了死屍,足有百餘人。
燕帝心中駭然,而一旁跟隨服侍的小太監見此情景,整個人的雙腿都開始不自覺的打顫。
而燕帝身為帝王,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惶恐不安。
那楚修衍出身文學世家,身上若有這般功夫,於目前的大燕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最起碼他那幾個兒子可沒有能力與之抗衡。
眼下就算退一萬步來說,楚修衍沒有這個功夫,那戰王府這實力就需要重新考量了。
自今日後,燕帝又開始惶惶不可終日。而戰王府一切如常,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顧英每日都會派人盯著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動向,還有大理寺的趙祁連。
劉子瀟在打聽了一番之後,毅然踏上了前往春水鎮的路上。因為他堅信,只要楚修衍不死,他就一定會去找戰王會合。而且就算是楚修衍福薄,毅然身死。他趕去春水鎮,也可以把成親的賀禮送到顧子成的手上。
畢竟他師傅只是吩咐他要親手把這賀禮送到戰王夫夫手上,可是卻沒有明說到底是給楚修衍,還是顧子成,所以只要他把信送到了,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而此時,一條潺潺的溪水旁,顧英嘴裡那生死不明的王妃,正在看著自家小廝在河裡捉魚。
幾日的追殺並未讓楚修衍透出一絲疲憊之態,反而看起來心情很是愉悅。
“長安,你在捉不住,今晚咱們就沒得吃了。”楚修衍端坐再一棵大樹幹上,身上雖然是粗布衣衫,卻依然擋不住他絕代風華,只是周身的氣質卻有了絲絲變化。
不似以前那般清冷和疏離,帶了點初入凡塵俗世的俏皮和天真。
他靜靜的坐在那裡,不說話的時候還是那般的淡然冷漠。只是他此刻手中正摩挲著一塊玉佩,赫然就是顧子成與他戲耍時下的聘禮。
楚修衍嘴角帶笑的盯著那玉佩,暗道世事無絕對。
他抬眸看著春水鎮的方向,輕聲的說道:“子成,我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