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是我負你。”
雖然不知楚修衍心意如何,可是此刻顧子成只想和他生生世世。
如今這樣的光景,前無退路,後有追兵。
顧子成回顧往昔,何其悲涼。
想他為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以十六歲舞象之年,獨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卻最終落得了個兔死狗烹的下場,可笑至極。
大燕五年,北齊來犯,百萬大軍壓境。歷時兩年,一戰封王,賜封號“戰”,可參與前朝議政,享執掌禦林軍之權,是當時太子的不二人選。
大燕七年初,皇宮宴請,一杯毒酒致使戰王不良於行。自此深居戰王府,不問世事。
大燕八年秋,皇上賜婚,以廢人之軀迎娶當朝太傅庶子楚修衍,百姓沸騰,大街小巷無不議論紛紛。
大燕皇室祖訓“無長不立”,燕皇“飛鳥盡,良弓藏”徹底絕了戰王一脈。
自此後,朝廷四分五裂,世風日下
前朝後宮均以齊貴妃、三皇子馬首是瞻。
往事不堪回首,雖然此時顧子成靠著藥物激發,雙腿可勉強站立幾個時辰,可經歷了一番生死搏鬥,也耗盡了藥效,雙腿越來越沉,很是吃力。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他們想要絕處逢生,已是再無可能。
顧子成抱著楚修衍心想:“難道今日我和阿衍真的要喪生於此嗎?”
此時千絕峰烏雲壓頂,山雨欲來風滿樓。
馬蹄聲離他們越來越近......顧子成知道這是追殺他們的人到了。
“停......”帶頭的黑衣人抬手示意。
“戰王,前面便是斷崖,我等奉命前來捉拿,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聽完這話,顧子成仰天大笑:“奉命?奉誰的命?可笑我這一生光明磊落,保家衛國,卻被你等小人設計,蒙冤至此。想要我束手就擒”
他看了一眼帶頭的黑衣人,又看了看懷中抱著的楚修衍,柔聲的問道:“我扶你去那邊的石頭上坐一坐?你可撐得住?”
楚修衍看了看離斷崖不遠處的石頭,點頭應道:“可以!”顧子成扶著楚修衍慢慢的挪過去,龐然不顧此刻劍拔弩張的氣氛。
兩人雖衣襟染血,破敗不堪,但此時看起來竟也出奇的般配。
安頓好楚修衍,戰王才給了黑衣人首領一個冷漠的眼神。
“三哥真是好興致,想從我身上要什麼,他開口便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顧子成望著黑衣人驚慌失措的眼神,冷笑道:“回去告訴我三哥,皇位我從來沒有覬覦過。事到如今,我也只想弄個明白,他是否和大齊勾結,陷我於不義。”
隨後他仰天長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如果真是如此,回去告訴他,小心引狼入室,萬劫不複,成為大燕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