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腦香上)
“e on,杜,你又不是人類,而且我們已經達成了和平協議,我們很信守承諾的。總困在這裡你不覺得太悶了嗎?我們可以去海面上享受海風。”
“惡魔不是該言而無信嗎?”杜子仁看著書案錢的貝利爾,放下了手中的報紙:“伯爵想去哪兒,我隨時可以帶伯爵去,不需要乘坐工具。”
“那是一種不一樣的感覺,杜。”貝利爾頓了頓:“海浪,美食,美酒,讓人嚮往。而且不要總是用惡魔的規則來看待我們,我們最大的要求就是不遵守規則。”
“抱歉,錯誤的看待了伯爵的身份,船上都會是些什麼人?”
“商人,貴族,軍官……總之來自各個國家,不
過我們不需要在意這些,只要玩樂便好了。”貝利爾從口袋中拿出三張船票:“你還可以叫上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杜子仁不禁失笑:“你不怕他到那裡大開殺戒嗎?灼華可是恨死你們了。”
“我知道杜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的。”貝利爾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委屈:“呆在這院子裡,杜總是在休息,我又捨不得打擾。”
“也成,哪為了彌補伯爵,我便與伯爵同去吧。”杜子仁笑著起身,出了書房,不一會抱了個白瓷罐子回來,他開啟封好的罐蓋,拿出了一枚褐色的香丸。
這罐子貝利爾沒見過,但是這香丸的味道貝利爾是聞到過的,如果剛剛他沒看錯,這罐子裡似乎有些其他的東西。
“龍腦?我記得上次的是一個黃色的,金屬的容器。”貝利爾看著瓷罐中的木炭與紅豆有些不解:“chara木炭)?orosia紅豆)?為什麼要將這些東西放在一起。”
“杉木炭和相思子,以瓷罐封存,這是儲存龍腦香的最好的方式。”杜子仁重新將瓷罐封好,雙手捧起,瓷罐瞬間變成了金色的香爐:“他提供的東西一定是最好的,我只是將它改成適合的樣子罷了。”
“所以……為什麼要帶龍腦?”貝利爾想了想,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難道還會見到龍?那還真是令人期待。”
“我不知道,但是怕遇見熟人,尤其是還同伯爵一起。我們中的一些不太分的清西方人的長相,若是錯認了怕是要出大亂子。”杜子仁將瓷罐放回原位,拿了一個小瓷罐,將香丸放入其中,又添了些紅豆糯米:“也許伯爵不知道,在早些時候你們的人來拜訪時與某片海上的一位老朋友發生了爭執,那時我們的天子遣人出面才得以解決,否則真是要打起來,傷的還是黎民百姓。”
“早些時候?”
“我們的聯合辦事處已經建立好多年了,伯爵不知曉嗎?”杜子仁將封好的陶罐收起,有些好笑地看著貝利爾:“不過也是,當年來的並不是伯爵與阿斯蒙先生,而是你們的那位arth先生,還有另一位相貌英俊的先生。”
“arth……”貝利爾有些惋惜地嘆了一口氣:“看來我還是來的晚了,如果那個時候與arth一起來,說不準能更早的認識杜。”
“幸好伯爵來的晚些,那時我可沒這麼好的脾氣。”杜子仁走到貝利爾面前,抽出一張船票:“既然如此,作為交換,這張票我收下了。”
“e,無論怎樣,杜和我一起去就夠了。”貝利爾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過杜,說好了不插手人的事,杜可不要破壞約定。”
“只是送給我的孩子罷了。”杜子仁重新走到書案後,研了墨,提筆,落筆,致是非。
貝利爾見狀,上前拿過杜子仁的報紙,最顯眼處赫然是一則貨輪失事的報道,是e國的的貨輪,其中裝載的物品據說是許多昂貴的紅酒,貝利爾知道那一定不是紅酒,而看杜子仁的態度,也許此事也並非人為。
杜子仁也許是要處理這件事,也許不是。他不想多問,因為他一旦知道了緣由,如果真的是非人的問題,那他們之間的協議一定會受到影響,最好的辦法就是他一無所知,這樣既不怕質問,也不需要選擇。
不過杜子仁既然對他毫不避諱,是不是說明已經開始信任他了呢?但為什麼一定要是杜子仁去呢?他所見識到的所有人間的事,都是杜子仁和一個來去無影的狐貍處理的,杜子仁說地府是個龐大的體系,為什麼把這樣的事全部交給一個人處理。
“我們包容並進,聯合處太多,忙不過來,而且我們是從一個地方開始誕生,而後擴散到更多地方,為了防止我們對所管轄的某個地域有過多的感情,地府的人尤其是處理要務的人會盡量避免與人間聯系,産生一些特殊的羈絆。”杜子仁頭也不抬地寫著什麼,卻好像知道貝利爾的想法:“我已經無藥可救了,他們放棄了,所以現在羅浮山的事務也不是我來處理,交給別人了。不過也正是因為我的情誼比較深厚,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背叛我生長的土地,一個又能自由出入又立場堅定的人,他們用著放心。”
“……難道你們之中還有人會背叛自己出生的土地嗎?”見杜子仁抬頭望向他,貝利爾倚在牆上歪了歪頭:“我們所管轄的地域太廣了,所以沒什麼背叛不背叛的……不過也沒人想讓自己所處的信仰被人遺忘就是了。背叛也許會導致生命的消失,誰會那麼愚蠢。”
“伯爵在我們這兒看見過背叛國家的人嗎?或者說伯爵在自己所管轄的區域內見過背叛國家的人嗎?”杜子仁一揚眉毛:“我能保證我們所有的上層管理者都不會背叛,比如五帝十王,他們生於此,再怎樣避開人間都難避免留下些情愫。他們直接管理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問題,賢明的君主最懂得知人善用。但是地府的人太多,總會有些龍蛇混雜的,萬一出了個歪瓜裂棗,雖然管理的不是什麼要務,但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不是還有上層的管理者?”
“他們在位的時候,你們還不敢打過來呢。”杜子仁停了筆,將信與船票封在信封裡,遞給了一旁的紙人姑娘:“看前段時間那副窩囊樣子,他們都氣得恨不得蹦上來,哪有人願意像我似的厚著臉皮裝的像個沒事人一樣,還願意跟伯爵上游輪玩樂。”
“所以其實你們的人並不反對現在一些人的觀點,即使是否定你們的存在。”難得的,貝利爾正經了起來:“你們就不怕失去他們的信仰而消失嗎?”
“誰不知道落後就要捱打,誰又願意處處受制於人,尋常百姓都知道的事,伯爵難道認為一國曾經創造過輝煌的君主能臣會想不通?”杜子仁輕輕搖了搖頭:“我們從不怕消失,因為我們相信文化不會消失,革新不是數典忘祖,忘了根本才是。”
“為什麼杜的脾氣會變好呢?”
“因為我一直在人間。”
“杜。”貝利爾突然走到杜子仁身邊,望了他一會,隨後抱住了他。
“……伯爵這是做什麼?”杜子仁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
“杜看起來需要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