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焗蝸牛很入味,醬汁濃鬱,口感細膩。”
“這道燴飯也不錯……”
“徐二少好眼力。”惠希文冷眼看著他把桌上的菜都誇了一遍,終於開了口,“誇了七道菜,六道是張嬸手藝,一道是半成品。”
空氣突然凝滯。徐聞陳舉著餐叉的手僵在半空,一不注意被嗆到,“咳咳……”
“怎麼不誇誇我做的蔬菜沙拉?”這桌上唯一一道惠希文自己做的菜,偏偏就這道菜徐聞陳沒有嘗一口。
徐聞陳的咳嗽戛然而止,看著桌上那道被忽略的蔬菜沙拉。
惠希文伸手把沙拉碗推到他面前。
徐聞陳趕緊舀起滿滿一勺塞進嘴——下一秒整張臉皺成核桃。酸氣直沖天靈蓋,他忍到五官扭曲才沒有吐出來。
“哎呀,”惠希文支著下巴欣賞他扭曲的表情,“倒醋的時候手抖,半瓶都灑進去了。”
徐聞陳灌下整杯水,啞著嗓子擠出笑:“嗯,酸酸的,開胃......特別開胃。”
惠希文突然起身,椅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聲響,“徐總慢慢品鑒,畢竟領導們的剩飯,比家裡精心準備的強多了。”
週六晚,已經七點多了,惠希文畫了一個煙燻妝,換了一身火辣裝扮,準備出門去。
徐聞陳看她這個架勢,沒忍住問道:“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惠希文一邊整理著耳邊的碎發,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參加派對。”
“派對?”徐聞陳的目光在她身上掃視了一圈,語氣裡帶著一絲不贊同,“要穿成這樣去嗎?”
惠希文轉過身來,“這樣怎麼了?我覺得很好啊。”她對自己的身材很是滿意。
沒怎麼,就是讓他很不放心,徐聞陳沉默片刻,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都是年輕人,你去幹什麼?”
“我就比你大三歲,很老嗎?”
“你快三十了,你對自己要有清醒的認識。”
“我明明才二十七,離三十還早。”
“反正比我大。”
徐聞陳到底是陪惠希文一起去了。
現場氣氛很是熱烈,幾個國際知名的dj在打碟,強烈的電子音浪震得耳膜發疼。
巨大的水晶吊燈下,穿著高定禮服的年輕人們舉著香檳,在舞池中隨著節奏搖擺。空氣中彌漫著高階香水和酒精混合的味道。
徐聞陳太陽xue突突直跳,頭一次覺得,他和惠希文可能真的存在代溝。
“希文!”一個穿著黑色吊帶裙的女孩踩著細高跟沖過來,“這位是?”她上下打量著徐聞陳,目光在他略顯保守的深色西裝上停留。
“我未婚夫。”惠希文接過侍者遞來的香檳,態度大大方方:“徐聞陳。”
“哇哦,好正式的穿搭。”女孩咯咯笑著,“要不要來杯特調?”
徐聞陳搖頭,看著惠希文被一群年輕人簇擁著走向舞池。
他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卻發現這裡也不得安寧。
兩個年輕公子哥正在討論新買的跑車,另一個角落裡的名媛們則在炫耀剛到手的稀皮愛馬仕。
有人過來試著與他攀談,徐聞陳禮貌性地交談了幾句,目光卻始終追隨著惠希文。
她正在舞池中央,銀色的流蘇短裙隨著舞姿飛揚,精緻的鎖骨在燈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