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踩到她小尾巴的時候。
但小貓其實又很好哄。
“宋若爾,你並不擅長偽裝,常年端著這麼個人設在我跟我相處,累的是你,不是我。”
“你說得對,你表演的時候我樂在其中,心情好的時候還能順著你做點什麼。”
“但你呢?每天面對我都要小心謹慎地說話,我們一次兩次偶爾碰面倒也算了,長時間相處…”
他頓了頓,看她有些懵的小表情,忽然眉梢一揚。
“你就會像現在這樣,不知所措,哪天不想幹了突然就徹底爆發。”
宋若爾:“……”
他是真的在談。
其實這樣也好,省去了很多中間的麻煩事,她的確裝得有些累了。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被盛知洲發現本來也就是遲早的事,現在這樣她反而不用提心吊膽了。
但宋若爾還是表明自己的態度:“我只是覺得很麻煩。”
“什麼麻煩。”
“用原本的自我跟其他人相處,一定會産生矛盾,我們之間沒有産生矛盾的必要。”宋若爾說得很認真,“我希望這段婚姻可以平和地、圓滿地結束。”
她的考慮一直都是如此。
盛知洲睨著她,語氣和眼神都是淡的:“那你有沒有想過,虛偽的面具一旦被對方發現,是一件更令人厭惡的事。”
分明只是一個道理的陳述句,宋若爾卻敏感地感覺到幾分不舒服,總覺他話裡,是還有些其他話的。
“好吧。”她沒有深思,“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也只能順其自然。”
宋若爾無話可說。
“現在肯以真面目示人了?”盛知洲說。
“你這是什麼話?說得好像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妖精。”她有些不滿。
盛知洲嘁了一道,語氣倒是又緩和了不少。
“在離婚之前,用這樣的方式相處。”他跟她重新約法三章,“我的觀點沒有變過,協議夫妻也是夫妻,你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幫你處理,就比如,今晚的事。”
盛知洲依舊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宋若爾一直都偽裝地很好,在徹底暴露之前,忽然對他說這種話,一定不是什麼隨便過得去的事。
“沒什麼啊。”宋若爾的情緒消化能力很強,“只是覺得需要你在的時候,你不在,我有些煩。”
宋若爾不隱瞞,每一個問題都回答得實在,這倒是讓她感到很舒服。
其實她確實習慣了偽裝。
在娛樂圈混,總是要戴很多很多面具,面對不同的人。
在工作上是這樣,在家裡也是這樣,當初應付盛知洲也只是其中一環。
她也沒想到,現在反而——
她以為最需要偽裝的地方,成了最不需要偽裝的地方。
她往後仰了一下,有點想躺下,索性直接陷在那柔軟的床榻裡。
宋若爾安靜地想著,忽然感覺自己的腰身上一道握力,男人傾身上來。
盛知洲這個人是不太會哄人的,例如此刻,他的眉頭也依舊微微擰著。
但他很會抓住核心。
問題解決了,誤會消除了,他此刻,就直截了當地問她。
“宋若爾,現在還覺得我討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