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倘若你恩師的女兒，差點殺了你的妻子，你會怎麼做？”
她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著實讓鍾離一銘嚇了一跳！
不過，聰明如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問題的癥結在哪裡：“該不會是……”
正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她才跟帝堯分開的？
他終究沒問出來。
這或許是楚初夏心底裡的傷痕，戳穿了對誰都沒好處。
他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這個問題：“自古忠孝不能兩全，遇上這樣的問題，也是為難。”
“那你怎麼做？”楚初夏撿起了地上的一根枯枝，在地上寫寫畫畫，慢慢寫出來一句話：
世上安有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人生在世，總會有一些困難的選擇的時候。吃個飯還可能糾結是吃米飯還是吃粥，更何況生死的大事？
鍾離一銘看著她潦草的字跡，嘆了口氣，道：“換了我，理智地去想的話，一定會秉公處理。誰錯了，就處置誰。但是……”
這話說得非常合理，也是楚初夏希望帝堯做到的。
然而鍾離一銘他還有但書！
楚初夏知道，他的但書一定才是真正的想法！
果然，鍾離一銘默然說道：“但是，這樣的事情臨頭的時候，誰又能在那一瞬間，做出最理智的判斷呢？”
他這話，算是解釋了為何帝堯當下的選擇！
但是楚初夏又丟擲了一個問題：“那麼，如果第一時間不是處置元兇，而是讓差點丟了命的妻子去包容，難道不是因為，在心裡，師恩比女人重要麼？”
“有可能。”鍾離一銘見她皺眉，突然伸出大拇指描繪她的眉毛，撫平她眉間的褶皺，說道：“楚初夏，我很想跟你建議，倘若你說的這個人是堯王的話，你最好永遠不要原諒他，徹底離開他，重新找一個把你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可是……”
他還是有但書！
“可是初夏，一來那樣的男人你或許根本就看不上，其二，你心裡是想原諒他的，對吧！”
他幽幽地問了這麼個問題，讓楚初夏愣住了，連他的手還在自己的臉上，都完全給忽略了！
她心裡，是想原諒帝堯的嗎？
可是，她太冷靜了，理智讓她不能原諒，故而才走到了今天！
鍾離一銘見她依然很糾結的樣子，忍不住嘆氣，道：“我們來做一個約定好不好？”
“什麼約定？”楚初夏怔然問道。
月光下，鍾離一銘那本來就如雪一般乾淨冷漠的氣質，鍍上了一層清輝，顯得格外好看。
幾乎蠱惑了楚初夏！
鍾離一銘那深邃的黑眸看進了她的眼底，說道：“此次回京師，你好好觀察堯王，倘若你還願意與他重修舊好，那就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
他說：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
沒錯，楚初夏覺得自己很瀟灑很豁達，她也做到了。
可是，心底裡總是有那麼點缺憾的！
她不想為帝堯心裡難受，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處的時候，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難受！
然而鍾離一銘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細聲地又道：“若是……你努力過後，發現自己依然沒辦法原諒，那就徹底放開，給我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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