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來接你就這麼讓你開心?”
靳淩出聲,她才察覺自己在哼歌,夏怡小心翼翼地偷看他表情,而靳淩只是嘴角含笑地低頭走路。
“嗯。”她輕聲答。
靳淩有些意外,他以為夏怡會否認,摟著她脖子,手指輕揉她耳垂:“行,那我以後多來接你,週末多和你一起。”
夏怡繼續發問:“你要說清楚多和我一起幹嘛。”這不過是第一個週末,可她已經喜歡得不得了,也不禁去想,過去沒有和他一起的日子都是怎麼打發掉的。
靳淩記得她所有的休假影片,他看過很多次:“嗯…陪你一起去看電影,一起去喝咖啡,一起去淘幾張碟,一起做飯,一起看展…”
“你看我的vog了。”是肯定句,這些都是她過去vog裡的東西。
靳淩低頭笑答:“嗯,看了。”
夏怡眼睛亮亮,問他:“那你覺得紐約漂亮嗎?”
靳淩誠實地說:“漂亮。”
夏怡又問:“那你更喜歡哪裡?是紐約還是春山?”
放在以前靳淩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是春山,他本就喜歡這裡,這裡有過他無數美好的回憶,但現在…他不這樣覺得:“我喜歡我們一起住的地方,如果有的人不在,不管哪裡的城市對我來說都一樣。”
夏怡抿著嘴唇笑道:“有的人是誰?”
靳淩輕笑,他覺得他的話幾乎快把答案白紙黑字寫給她,她其實知道,不是嗎?沒有她的城市對他來說都一樣,紐約的漂亮與特別或許對他來說,只是因為那裡高樓聳立的小小一窗裡住著夏怡。
夏怡得寸進尺:“那你明年和我去紐約生活。”
“我換成美籍,給你申請移民,辦綠卡,你去不去?”
靳淩這回沒有她預料中的沉默不語,而是說:“我去那裡之後很可能找不到工作,那我每天就給你做做飯,遛遛狗,送你上班接你下班,那你養我,我當個家庭煮夫行不行?”說到這裡他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夏怡停下來,捏他胳膊,“你還可以給我暖床。”
靳淩回:“這個也行。”
夏怡撇嘴: “你想得到美…不行!我可會用錢了,我可養不起你和我,你得回爐重造重新去讀個本科,我呢就再重新讀個二碩,當你河對岸的學姐,陪你讀書,行嗎?”
靳淩伸手貼了貼她的臉頰,他沒有著急答應,而是更鄭重地說:“好,如果你哪天真的這樣打算了,我們就一起去。”
夏怡突然眼眶就又濕潤了,望著天空,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她嘴上說得很自私,可事實上她不會這樣做的,她不會那麼自私地讓靳淩來承擔這一切,他和她一樣,他們都很在意自己的親人,朋友,當然也在意愛人。
她都回來了,她之所以這麼問不過就是想要個答案,答案而已,靳淩抱住她,輕輕拍她的背,壓著她的頭靠著自己,他真的很不喜歡看夏怡故作堅強的樣子,那樣只會顯得他特別沒有本事,反過來輕笑問她:“你都問了我這麼多問題了…”
“那是不是該我問你了…你為什麼要回來呢?”
“夏怡。”
他當然也有期待,離開一個地方的理由,有千千萬萬,這其中包含世俗的各種因素,工作,家庭,甚至也可能是閃過的一個念頭,但未必會因為他,他甚至不奢求百分之百,百分之二十這種也可以。
夏怡靈動的雙眼,眨了又眨,眼淚順著臉頰淌下,她全部擦到了靳淩衣服上,靠著他胸膛,悶聲悶氣說:“要不你猜?”
靳淩被耍,摟著她腰的手指開始作妖,輕輕一動,碰到癢癢肉,夏怡立刻敏感得身子往上竄,眼尖瞧見進入獨棟木屋區域必經的一棟玻璃房,她出門時就注意到了,一旁立著木牌,娟秀的漢字配著藏文:內有服飾展覽以及郵寄明信片服務。
木牌旁就是綠郵筒。
夏怡圈著靳淩脖子,指著郵筒,癢得眼淚都快出來,小聲求饒:“你先放開我,我告訴你為什麼。”
靳淩將她放開,夏怡一個人跑開,率先走進這棟玻璃房內,他和兜兜跟在她後面。
明信片是免費的,郵票需要自費,自助掃碼,夏怡抽了一張風景是日照金山的明信片,拿起筆,指著要靠近她的靳淩:“你站在那裡,不準看!我寫在明信片上告訴你答案。”
玻璃屋設計得很美,抬頭上空即是繁星,月亮圓潤溫柔地藏於樹梢,再披一件銀衣裳,靳淩站在門口處,說:“行。”眼神柔軟看著夏怡認真地提筆寫字,用胳膊半捂著紙。
夏怡抿嘴,她記得出國那年,快要臨走前,靳淩告訴她每個人去遠方的意義對每個人來說都不一樣,他期待她長大後的答案。
她腦海裡有許多生活的碎片壘成的鋼筋叢林,有擁擠的地下鐵和神色匆忙的行人,紙醉金迷,聲色犬馬,膨脹的虛榮與理想主義的高傲之心,但落筆,她寫道:“比遠方更吸引人的地方,是有你的遠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