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霖把她內分泌失調的事情告訴了許印月,她每天都像被父母守著寫作業的小學生一樣,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捏鼻子喝曾姨熬的各種藥,以及禁止點任何外賣,喝奶茶,喝咖啡。
夏怡嘗了一口手裡的熱飲,熱牛奶,但裡面混了一點草莓醬香甜,小口小口抿,捧著暖手,嘀咕:“甜的真好喝。”
靳淩看著電梯層數一點點往上,站在身後她身後,瞥了一眼夏怡,輕笑說:“那你多喝點。”
“別待會兒把我冰到了。”
這句話壓得很低,搞得夏怡被熱風吹迷糊的腦袋都清醒了,一路上靳淩都很老實的,沒有動手動腳,也沒有像曾經,在下地庫那個幾個大拐彎的時候單手打方向盤,趁機摸她大腿,幾乎覺得,她就是單純跟著他來拿完東西就走的。
也沒覺得這話有別的意思,到了樓層,提步先走了出去,“才不會,我拿完就走。”
兩人一前一後出電梯,靳淩垂眼看夏怡開門,聽她說:“我可是乖乖女,大晚上不和男人獨處,我們家還有門禁呢,你待會兒別耍賴不送我回去。”
跟在後面,沒說話。
夏怡一進門就看見了,那顆放在客廳落地窗邊的聖誕樹,快半年了,第一次見到,興奮不已,鞋一脫一甩,踩著拖鞋小跑過去。
靳淩跟在後面,撿鞋,放進鞋櫃,動作熟練。
夏怡環顧了一下家,這裡長期只有靳淩一個人住,她人在國外,但包裹可從未停過,經常讓他拿各種快遞,但這裡依舊幹淨整潔。
當然也有一定程度的潔癖,夏怡想這一定是很像他媽媽,多年前靳淩的球鞋和球衣永遠是場上最白最淨的那位,還帶著木棉的皂香,不過,她的小藥水噴得他滿臉,滿嘴都是的時候,這種小毛病也就給他調理得差不多了。
不過沙發上她的“小寵物們”,各種jeycat玩偶,但是都歪成了一片,有的還掉到了地上,看起來被人霸淩了,夏怡扭頭看靳淩正脫夾克外套,準備進臥室,問他:“我能拿幾個?”
靳淩留下一句:“隨便你。”
進了臥室,這本來就是給她買的,他就是找個理由把人帶回來,結果現在還真客氣地問她能挑幾個?他們之間這麼客氣嗎?
準備換件衣服,摸到了夾克口袋裡的兩盒套,扔床頭櫃上了,靳淩在想他拿這個東西的目的是什麼,哦,防止意外再次發生。
這不是她上次要補給他的嗎?
他當時是不要,但現在反悔了。
夏怡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擺弄著她的玩偶,這個斜眼海龜也喜歡,那個醜變色龍也想要,覺得靳淩為什麼要她選啊,這不本來就是買給她的嗎?
難道就因為她分手了,所以想要回去?非要舍愛選一些帶回去嗎?突然又覺得這裡本來也是她住的地方,朝向是她要的,沙發是她選的,這廚房燃氣還是她通的,也是她的家,怎麼現在就變成他的地盤了?
她小時候沒有買夠的玩具們放在這裡怎麼就不行了。
夜裡八九點的大落地窗,和她在紐約的小屋很像,路燈和遠方高樓的燈光是昏黃色的,鄉愁和溫暖都是這兩個顏色。
夏怡扭頭看向關著門的臥室,也不知道靳淩在裡面幹嘛,起身走過去。
夏怡剛一開啟門,就看見靳淩從浴室裡走出來,手上還捏著條毛巾,濕發被擦成了背頭,耳後正一滴滴地往下掉著水珠,從寬肩到精壯的胸膛,劃過腰腹處緊實的腹肌,最後滑進鬆垮垮圍在胯上的浴巾了。
她先是和靳淩對視了,眼神不自然地挪開,卻又將露出的地方都淺掃了一番,最後很自然地去盯著重點部位。
沒有臉紅和窘迫,可能是因為這些年她一直都是吃得這麼好,由繁入簡難,能夠讓她再次驚喜地感受過男性荷爾蒙的人已經不多了,看回靳淩,但她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
他瘦了,比她瘦得還要更嚴重一點。
她瘦是因為很多次想打電活問他,為什麼要答應她分手,為什麼不願意再哄她了,為什麼晾著她,為什麼不愛她了,為什麼說過的那些一輩子,這輩子,下輩子都不算數了。
人在極度的愛與極度的恨之間遊離時,連精神都會崩潰,更何況是體重。
夏怡支支吾吾地說:“你就不能等我走了再洗澡嗎?”
靳淩看夏怡明明是慌亂的樣子,卻又藏得不夠好,作勢要微微皺起眉毛了。
走上前,單手把人抱起來,聽見夏怡驚呼,然後拍他肩膀,照著牛仔褲包著的翹屁股來了一巴掌,直接往床上扔。
靳淩不慌不亂地走向床頭:“那你怎麼不等我穿完衣服再進來。”
夏怡被扔在床上,沒摔著但是晃得她頭暈腦脹,撐起來,嬌氣地指責:“是你自己偷偷摸摸地洗澡不告訴我。”
靳淩拿了盒套,當著夏怡面,慢條斯理地拆盒,拿了個出來,扔到床上,單膝跪床,伸手去抓夏怡的兩只腳踝,輕松地像叼崽一樣,把人拉到了身下,挑眉說:“那你猜猜我現在又要幹嘛?”
拉著夏怡的手又去解腰間的浴巾。
夏怡的手碰到浴巾一角,明明是濕漉漉的毛巾,但她卻覺得滾燙無比,欲哭無淚,“你怎麼現在這麼無賴啊!”
靳淩熱而幹燥的指尖,圈住夏怡的手腕,緊緊攥在自己手心裡,說:“這就叫無賴了?那你是什麼,白眼狼?爽完就要走,要的時候就叫哥哥,不要的時候就是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