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前任栽樹,後人乘涼 靳淩回到家,就直……
靳淩回到家,就直接去酒櫃裡拿了瓶紅酒,可能是因為今天晚上親了夏怡,嘗到了酒的味道,突然也想喝點。
倒在醒酒器裡,摁開了投影,躺坐在沙發上,他都忘了這東西原來半個月沒關機,機器還在待機中。
一開啟影片就又繼續播放。
淩晨寂靜的深夜裡,全部被稚嫩溫柔的聲音佔滿,是夏怡的油管頻道。
“看!這是我第一次煎成功的雞蛋,一點沒糊,我之前從來沒有做過飯的,厲害吧。”
“我好慘的,都不知道油真的不能碰水,鍋裡的水沒有擦幹淨,你看這個手臂上的水泡印子,好疼好疼…”
說的是英語,聽起來磕磕巴巴組織著語句,語氣幾分撒嬌又幾分無奈在暗示他快點安慰她,影片裡的人只有半個身子,穿著短袖,手捧著一張盤子,裡面裝著一個看起來賣相還行的蛋。
“ 因為我們學校離河很近,所以我每次覺得很煩的時候就會來查爾斯河邊逛一逛,雖然它是一條河,但是看起來就像是城市裡的海,給你看。”
畫面是深秋河畔,紅楓打轉,小狗撒歡,深藍暮色裡對岸的城市天際線橘光閃閃。
“我終於把這些作業寫完了,現在已經是淩晨五點了,但是我等會還有一節早課,是我最不喜歡的那個教授,你說我真的不會因為熬夜猝死嗎?”
裡面的人是穿著一件馬海毛的淺藍色毛衣,趴在桌上,看不見臉,能看見柔順的頭發散在手臂上,後面背景看起來像是圖書館,晨光熹微,透過深棕書架的層層縫隙。
“今天第一天開學,他們真的太喜歡在第一堂課上讓大家自我介紹,你覺得你做過最酷的事情是什麼?我之前預科的時候說的是,我第一天到波士頓,美聯航就把我的三個託執行李全弄丟了,現金都在裡面,晚上十二點我的身上只有護照和手機,最後居然靠自己找到了公寓。
<101nove.oo,所以我今天說的是,我有個純手工做的無人機,上面刻了我的名字,他們可能覺得這比十六歲拿了x gaes單板滑雪亞軍還要o那麼一點點吧,讓我下次可以帶來給大家看看。”
裡面的人揹著書包走在街上,手裡拿著一杯咖啡,這麼多年也沒變過,還是那個她喜歡的奇怪味道,可以依稀看見兩側閃過的各式各樣穿搭,不同膚色的路人。
“heo!我沒想到還會有其他人會看這些影片,我之前都剪得很隨意,拍得也很隨意,但是我覺得我現在要好好開始拍了,因為有更多人開始看了…”
“你們有什麼想看的可以告訴我喲!”
看到這裡靳淩用遙控把投影關了,喝了口桌上的酒,酸味太重酒醒過了,他沉默著把這一瓶都喝完了。
他不該再看這些東西的,夏怡當初說,即使她出國讀書了,看上去距離是很遠,他們不能再參與彼此日常的生活了,可她會拍影片給他看,全部的全部都是拍給他的,這些影片像是過去父輩那代信封上的張張郵票,斑駁而又小心儲存著那段時光,青春時代她們曾多少次渴望跨越地理的屏障,只為遠在天邊,心在咫尺的愛人。
但現在不是了,夏怡也開始有很多其他的觀眾了,或許並不在意,他還是不是有在認真品味這些兩人錯失的時光了。
靳淩掃了一眼沙發一側排了一排又一排的jeycat,這家像個動物農場,一腳都給踹了下去。
他又後悔了,喝了酒之後,突然覺得自己今晚太冷靜了,他也該鬧點脾氣的,想起年輕時對感情不假思索的沖動,明天叫夏怡來把這些煩人的東西都拿走!
又覺得不行,這些東西要好好算算,這個兔子是他買的,那個熊也是他買的,他們哪是那麼容易算得清楚的?
為什麼他前任栽樹,讓後人乘涼了?她倒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扭頭就想把他踹一邊了?
頭疼得不行,淩晨四點給秘書發了個訊息:明天有事,下午那個會你看著改哪天吧。
靳淩索性起身去洗了個澡,終於把髒衣服換了下來,毛衣上是鼻涕和眼淚,褲子上好在水幹了也不明顯。
出了浴室,頭發半幹,身上還沾染著水汽,圍著浴巾在臥室衣櫃裡找睡衣,就算有衣帽間,這個櫃子裡放的都是些貼身衣物,但夏怡的也佔了大部分,靳淩找到自己的,一扯就把夏怡的各種各樣的真絲吊帶裙帶了出來,撿起來的時候靳淩頭發上的水又滴在了上面。
想起來商予寧今晚說的話。
但也就一次,他搬到他們家來的第一年夏天,夏怡剛剛本科畢業,有了她讀書歷史上最長的一個暑假,本該用於意法畢業旅遊的假期,她受到了他的蠱惑,決定留在國內度過,更是很聰明地特意申請了國內大學的暑校,春山另一所大學每年和國外大學合作的交流專案,準備上著來掩人耳目,掩父母的目。
白天夏怡上課,靳淩上班,晚上就各種在一起鬼混,逛超市,看電影,玩雙人遊戲,吃宵夜,夜晚聽著她小嘴叨叨,只是透過她的呼吸就能感受到她的情緒,真切感到他人正身處在酷暑中,一種熱情與活潑的感覺,在身體內部,隨著汗水滲出體外,兩人真正意義上的同居了一陣子。
那天是個週末,靳淩難得沒去加班,但夏怡明顯食言了,前一天晚上臨時說的,這天有學習小組臨時的團建活動,大清早就起來洗澡,化妝,挑衣服,甚至還沒賴床,靳淩還睡意矇矓,眯著眼睛躺在床上看她忙來忙去,瓶瓶罐罐弄得叮當響,小聲的哼唱。
最後看她穿得很亮眼,碎花吊帶搭牛仔裙,脖子和腿都露出大片奪人眼球的肌膚,這個時候的夏怡已經很大程度上脫去了小女孩那種稚嫩感,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女人的嫵媚。
看見了她笑起來的眼睛,十分之三的新月形狀,活潑可愛得像是鉛筆隨意勾勒的兩道弧線,對著電話那頭說:“我馬上就出門了~”
要走的時候他終於清醒了,一是後悔昨天晚上沒給她脖子啃點什麼東西上去,二是想把人抓來問問到底要去幹嘛,嗓子還低沉著叫:“寶貝,過來親一個再走。”
夏怡瞪了他一眼,已經完全不吃這一套了:“你親起來就沒完沒了,那我還去嗎?”
立刻就溜了。
靳淩那日整天都窩在沙發上打遊戲,窗簾把外面毒辣的陽光遮得嚴嚴實實,空調打得很低,臉龐籠罩在衛衣帽子裡,眼裡陰沉得像是一塊風雨欲來的漆黑天空,光源只剩下投影上的遊戲畫面。
靳淩都不知道遊戲裡他怎麼又找不到出口了,這遊戲累計時長他都快過千了,今天這遊戲有問題吧?
把手柄一甩,又看了一眼手機,他中午發了個訊息問夏怡什麼時候回來,要不要他去接,夏怡回了一個,不用,他們順路把我送回來,晚飯不要等我,你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