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八卦本都是猜測,捕風捉影,但公司運營夏怡賬號的人將事情搞得欲蓋彌彰,只回複了該條影片下無關隱私的問題。
因為夏怡所有影片都不露人臉,自己的個人資訊保護得很好,以前倒也有人猜到了當時讀書的大學,但夏怡從不正面回答yes or no,任何粉絲提到的有關住處,專業,工作,家庭狀況,個人情感,經濟狀況這種隱私問題,只當沒看見。
但夏怡不怪熱評,覺得人家說得對,炫炫炫,炫個屁,男人給你買點東西就開心,自己是真的用自己那點工資買不起那條項鏈嗎,當然不是,她是之前就不想買,再說了,分手後東西她都還回去了。
當然也包括那些,喜歡,疼愛,還有,愛。
可那些影片還不回去,像是樹的年輪除了烙在自己身上,還烙在了那些看過這片風景人的眼睛裡,她當然是拍給他看的,他們約定過,不要因為遠距離而錯過太多彼此的生活。
中午夏怡吃到了曾榮華的拿手菜,東北菜,不是春山當地的菜系,曾榮華二十二歲就離婚了遠走帶著襁褓中的女兒來春山打工,夏怡覺得曾姨眉眼間和自己外婆有幾分像,對外人親切,和善,但又對自己雷厲風行。
連會做的菜都一樣,外婆以前在法拉盛的緬街上開中餐館,她當廚師,這大概是許印月從一堆人裡挑中她的唯一原因。
兩人在桌上邊吃邊聊天。
家裡夏怡父母不在的時候,還是格外隨意,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
曾榮華笑盈盈地問夏怡這次要待多久,夏怡嘴都騰不出來說話,嘴裡含糊著說:“反正這次肯定是會待一陣子。”
曾榮華叫夏怡慢慢吃,要多多吃,捏了捏夏怡胳膊心疼地說:“這也太瘦了。”
又問了些貼己話,操勞後深深淺淺的皺紋蓋不住一雙真摯的眼睛,也像個年輕女孩拉著夏怡八卦好奇:“我們夏怡現在處物件了嗎?許總現在忙著季霖的婚事,我也不好多問我們夏怡,想著你在國外也忙。”
“你們兩姐妹,你看著古靈精怪結果最單純了,小時候老背鍋。”
夏怡本來糾結不知道夾哪樣菜好,聽到這氣憤地把筷子都放下了:“曾姨,你知道她有多壞嗎?我姐小時候用五百錢就把我收買了,叫我幫她背鍋,那個青瓶子不是我打碎的。”
那個瓶子哪個朝代的夏怡是真的不記得,反正就記得是個青色的,瓶子多少錢也沒人給她說,只知道五百塊錢對二年級夏怡來說簡直鉅款,她最後被罰禁足一個月,除了上下學哪也不許出去玩。
然後又想到洩氣了一般,吐了一口氣,她半個月前就把靳淩從黑名單裡面放出來了,但她也不可能主動去把人加回來的。
斬釘截鐵:“沒有!”
曾榮華笑得合不攏嘴說:“我不問了,你說沒有就沒有,給你保密。”
曾榮華也是過去無意撞見過,夏怡上高三的時候學業緊張,晚自習放學快十一點了,夏怡也不要人接送,要和同學一起回家,夏怡父母太忙,一週家都回不了幾次,更別說管這麼細致的東西,對於曾榮華來說夏怡父母才是僱主,誰給錢聽誰的話,如果只是以保證安全為目標,她大可以拒絕夏怡的要求,這也是僱主賦予的一種權利,但更多還是把夏怡當女兒一樣待著。
既然夏怡強烈拒絕了,也只好是偷偷在學校門口貓著,再悄悄地跟著夏怡回家,當然這樣也就自然而然地看到了每天和夏怡一起回家的男生,每天蹦蹦跳跳牽著他的手,比夜晚裡出來撒歡的小狗還要開心,兩個人經常把二十分鐘的路途走得漫長又不捨。
曾榮華也談過戀愛,雖然那是很遙遠的事情,如果當事人不是夏怡,她或許還會當個旁觀的路人,瞥過這對熱戀的小情侶,感嘆一聲年輕真好,但…
而那個男生可能很早就發現了曾榮華的存在,有天晚上在校門口學生還沒有放學,門口只有稀稀拉拉等學生的家長,男生找到她先是問她是夏怡媽媽嗎?
曾榮華解釋了她是家裡的保姆,男生又禮貌地說,他週一晚上有課,有時候實在是逃不掉,其餘時間他都能送夏怡回來,其他時間還是需要麻煩曾榮華接送,然後又把學生證給了她,說怕她不放心先把這個抵在她那兒。
曾榮華當然也沒有全然相信男生說的話,但是記得學生證上的資訊:春山a大,靳淩,飛行器設計與工程。
曾榮華當時也沒有表達任何的善意,沒有必要,在夏怡家待了這麼多年,耳濡目染也學會了一些四兩撥千斤威脅人的本事,提醒道:“夏怡還是高中生,夏怡媽媽不會允許一個大學生和自己女兒早戀的。”
即使靳淩讀書很早,是當年那屆a大裡入學裡年紀最小的學生,兩人只差了不到兩歲。
“家裡本事不多,但也不是沒有,你不要有太多別的想法,更不要想著動手動腳,夏怡的名聲很重要,你自己的前途也很重要,談戀愛也會影響她學習,所以一切到此為止吧。”話點到為止,剩下的意思很明顯了,是想讓他自己主動和夏怡分手。
但她記得當時靳淩沒什麼表情,語氣上風輕雲淡,剋制禮貌,但態度上很囂張說:“阿姨說得挺對的,我也覺得夏怡的名聲很重要,不該做的事情一定不會做的,她學習的事情我不敢向您保證她會進步,但一定不會影響她的,所以我不會主動分手的,至於本事有沒有的,有多大,那也得看了才知道。”
曾榮華對這個事情印象深刻,她能感受到靳淩說這個話時的堅決,但她最後也只是說了一句:“我信你沒有用。”
“這些話你到時候留著給夏怡媽媽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