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行坐前排,從今天一見面就看出來了靳淩的疲憊,實體制裁還沒來之前,公司總有人在同層級的位置上幫著分擔一點,無論是壓力還是責任。
靳淩帶著分出去的那部分業務,是大型無人機産品,為政企和軍用服務,有很多重要專利和設計。
只能說目前,靳淩一個人確實累得不行,但他依然覺得,這是職業生涯裡他們一起做過的最好決定,一列即將開來的列車,在遠處聽到它轟隆轟隆逐漸提速的聲音,他們將最適合和最勇敢的人推上了車,要他成為那個掌舵的人,嗖的一聲車從人面前晃過,似乎都沒有看見車身,就看著它奔向日出的方向,發出破曉長鳴。
正巧趕上了軍工産業行業升級,爆發式進步的熱潮,現在他們産業的上下游國産化率已經很高了,雖然效能指標有些不行,但先放放,還有進步空間。
只是他們卻又忘了問上車的人,是不是真的想上這趟車,梁京行覺得這和他分手多少也有關系,工作內容太敏感,出國各種不方便,還有些家庭的責任也不是說放下就能輕易放下的。
司越知道靳淩沒睡著,他沒這種坐人車睡覺的習慣,因為夏怡,她害怕開車,需要有人一直陪著,隨口聊聊天:“剛才你和張叔叔聊什麼呢,你朝我這兒一指。”
靳淩還閉著眼睛,頓了一秒,懶洋洋地說:“聊給司阿姨介紹兒媳婦。”
司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個說法,轉頭看梁京行,一臉疑惑。
“什麼啊?”
反應過來了馬上開始懟:“靳淩,我去你大爺的,你自己過得不好,是見不得別人過點好日子是吧?”
司越的反應給梁京行整笑了,他們是都是知道司阿姨的性格,潑辣直白,其實也能理解他們爸爸過去在部隊長年不回家,家中裡裡外外全靠女人扛起一片天,沒個強勢的性格又怎麼撐起那些大小事。
梁京行語氣帶笑:“司阿姨又怎麼催了?”
司越沒好氣:“發瘋,在家裡發瘋。”
靳淩突然倒也想到什麼,抬眼,目光犀利就和正在從後視鏡裡瞪他的司越對上。
司越瞧見了,心情又好點了,幸災你每次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靳淩想起司阿姨三個月前就拉了個微信群,把他也拉了進去,因為聽說他分手了,倒是也不說別的,大概就是在催婚這件事情上,硬得不行那就來軟的。
天天往裡面轉那種大字幕的小影片,都是ai語音生成的講些什麼,三十歲的男人該怎麼保養;為什麼女人喜歡三十歲以下的男人;一個中藥方子,讓男人永葆十八;長期伏案工作,到底對男人有什麼危害。
太多各種離譜的標題,並且多次強調“你們兩個人不要以為男人花期很長。”,靳淩和司越都嗤之以鼻,司越有次喝了酒壯了壯貓膽,直接在群裡說,不對,男人三十就該去死。
司阿姨回:對,你不結婚,我會當你死了。
靳淩也沒說話,他怕加把火把自己也燒死了。
但姜還是老的辣,司阿姨在人耳邊放只蚊子煩都是小事,就是天天這麼煩,怕是真的哪天就給聽進去了。
靳淩有次下班早,排隊等出停車場,無聊看見這群又開始滴滴響,然後點進去聽了半分鐘,一臉鐵青地退出來,後知後覺,自己現在是真的工作坐久了腰疼,遊戲也不怎麼打了,他和司越能有興趣約出來玩的活動也不多,酒也喝得沒意思,最近次次都是按摩,以前他和夏怡在床上廝混的時候,回回都是壓著她,把人壓得可憐兮兮的,現在就是喜歡看她坐上來,乖乖地扭。
他都不敢多想了,以至於最近這一陣作息和鍛煉都規律和多了起來,他甚至有時候想,夏怡會不會也這麼想…談了太久膩了…和他分手會不會是因為這個。
靳淩覺得都是這個手分的,他現在人都年齡焦慮到了極點。
司越轉頭對著梁京行解釋一番他為什麼這麼說他媽,又涼颼颼地補充說給靳淩聽:“我媽說她下次見到商阿姨,得給她好好說一下靳淩的問題,說靳淩和我是沆瀣一氣,臭味相投,互相影響。”
靳淩覺得司越也挺瘋的,多大年紀了,還要找他媽告狀,想踹一腳司越坐的車座,又沒踹,去年,年初夏怡嚷嚷叫換的新車,自己的車踹什麼踹,下次去踹司越的車。
罵了句:“你少給我添堵。”
梁京行覺得這兩個都多大的人了,吵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