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院門,拉開門看向擰著眉心的中年男人。
“二叔!”
“怎麼這麼慢?”
溫福耀挑眉橫了她一眼,站在院外不耐煩地催促。
“快點,我們早去早回!”
如果不是想著死老太婆那點家當,廣安胡同他一步都不會踏進,個個都是刁民。
“稍等,我拿件東西就走。”
溫槿安轉身拾起水井旁的小鋤頭,提著籃子朝外走。
在暗夜的遮掩下,她面色看似平靜,實則眼底滿是憎惡。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男人,想方設法的謀她家産,她怎麼會不顧風險遠走他鄉。
還有奶奶!
最近幾年,奶奶的身體明顯有好轉,可是溫福耀步步緊逼,拿奶奶的身世做文章。
她老人家完全可以再活幾年,根本不會因為自責到思慮過重而亡。
現在又算計她手裡的東西,逼她下鄉,佔了這處宅院。
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她努力控制情緒,壓低聲音道。
“二叔!”
溫福耀揮揮手,轉身就走:“嗯,快點跟上!”
跟在他身後的溫槿安收起膽怯的笑容,面無表情地盯著前面步伐張揚的背影。
她眼底劃過恨意,既然如此,那就隨他意。
兩人一路無言走了將近二十分鐘,才走到後山腳下。
小道蜿蜒曲折向上,前方是黑漆漆的密林。
森林深處時而傳來不知名的鳥獸聲。
溫福耀吞嚥著口水,聲音有些膽怯。
“怎麼走?”
溫槿安抬手擦了擦額頭,手指向藏在黑暗處的半山坡。
“二叔,就在我媽媽以前待過的道觀。”
“真麻煩!”
溫福耀胸口堵著,憋著氣看了眼崎嶇的山路,咬咬牙邁開步子走進小道。
“你走快點,別耽誤時間,明天我還要上班。”
“哦!”
溫槿安聲音微冷,步伐堅定地跟了上去。
從山腳到半山坡,白天大概要半個小時。
晚上漆黑一片,就著月光透過樹葉縫隙的清輝,兩人摸索著,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走到半山坡。
溫福耀扶著腿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道觀下的臺階。
他抬頭看了眼破敗的道觀大門,轉向溫槿安。
“在哪,你快點去挖。”
“應該是在那棵木棉樹底下。”
溫槿安走向斜坡旁的木棉樹,那裡有她藏好的畫和硯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