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如懿兩腿發軟,鬢邊也開始生出陣陣冷汗,她心慌地看向周圍,希望有人能將罪責全攬下來。
可是冬梅也不在,枕頭也不是秋雯做的,而是她親自送過去的。
她感覺自己像大海上漂浮的一葉小舟,無處可以依託。
如懿只能繼續呢喃著:“是秋雯和臣妾一起挑的枕頭,是秋雯……”
容珮似乎被觸動了心事,她紅著眼喊道:
“嫻貴人!您又想拉秋雯下水嗎?秋雯在挑菊花前,您告訴過她,是給淩雲徹做枕頭嗎,翊坤宮伺候的人,您害了一個又一個,是沒完了嗎?您毀了奴婢的一生,還不夠嗎?”
容珮說著,眼中是化不開的委屈和怨念,看的皇上心裡一怵,他想到,是自己給容珮和淩雲徹賜婚的,解鈴還須系鈴人,於是他開口:
“今日容珮檢舉有功,朕不會連坐到你身上,會允許你和淩雲徹和離,宮外的宅子,也允許你繼續住著。”
容珮磕頭謝了恩,只是她咬著唇顫抖的樣子,仍舊讓皇上緊緊皺著眉頭,難道還有別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果然,容珮沒有讓皇上失望,她從袖口中,掏出了最後一件東西。
是一個已經陳舊卷邊的———鞋墊子。
“皇上,奴婢一直以為當日木蘭圍場時淩雲徹求娶,是真的對奴婢情真意切,可是成婚後,奴婢才知道,奴婢是被騙婚了。”
淩雲徹感覺渾身一熱,容珮怎麼連這東西都拿走了,這下是真的完了。
如懿也瞳孔緊縮,這些人為了害她,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這個鞋墊子都能找出來,真是好深的謀算啊。
此刻,她竟然有些怨恨起永璂來,若不是永璂揪著她和淩雲徹不放,又怎麼會演變成現在這個局面,牽扯出這麼多事。
皇上聞著這鞋墊子獨有的酸臭味,嫌惡地別過頭,“這又是什麼?”
容珮語氣悲憤,似乎要把這麼多年的不甘全都說出來,
“奴婢當年在冷宮伺候嫻貴人,淩侍衛就與我們多有來往,幫奴婢和嫻貴人往外賣針線活,這個鞋墊子,就是當時嫻貴人送給淩雲徹的。”
容珮又拿出另外一個鞋墊子,那一雙看著陳舊,倒是沒有用過。
“皇上,這個沒穿過的是當年奴婢做的,皇上可以比對一下,和剛剛呈上去的那個舊的,布料是一樣的,而針腳卻大不相同。”
皇上頷首,容珮的針腳結實,而如懿的針腳細密錯亂,確實不同。
他緊緊眯起來眼睛,想到自己竟然還將如懿接出了冷宮,讓她住進了翊坤宮,自己真是天底下第一大傻子。
“也就是說,嫻貴人和淩雲徹在冷宮時,就已經有私通之事了?後面的種種,都是在欺騙朕?”
藉著告發私通的名義,重提舊事,皇上接受了嫻貴人和淩雲徹在冷宮時來往甚秘,是環環相扣的最緊要部分。
是的,容佩今日,本就另有目的,天時地利人和,是她和芙芷等了這麼久,等來的機會。
容珮臉色愈發堅定,誰都沒想到,容珮不僅說出了當年的鞋墊子一事,還牽扯出了一樁時隔十幾年的冤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