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貴人,你從來都是隻顧你自己的體面和尊貴,自私自利,從不肯為了兩個孩子著想,多虧朕給他們找了養母,不然,都被你教毀了。”
皇上和富察琅嬅對視一眼,兩人都共同想到了一點,只有徹底斬斷如懿和孩子們之間的關系,才能讓他們不再受其侵擾。
富察琅嬅笑著看著厄音珠,傻姑娘啊,你這麼直爽熱心腸,這都是你應得的。
皇上沉思了一會兒,今年是宗人府重新修編玉牒的年份,一切都來得及。
他將李玉叫過來擬旨,一字一句地說道:
“傳朕旨意,由欽天監擇良辰吉日,禮部設玉牒香案,宗人府設彩亭,於保和殿召集宗室大臣修改玉牒,將十二阿哥永璂記在慶嬪陸氏名下,抬陸氏一旗入鑲黃旗包衣。”
如懿聽到要修改永璂的玉牒,情緒激動,她站起來瞪大眼睛:
“皇上,您這是要讓永璂不認臣妾這個生母了嗎?那是臣妾生了兩天兩夜才生下來的兒子啊。”
皇上不理會如懿,只一個眼神,毓瑚便上前押著如懿跪在地上。
皇上繼續說道:“玉牒之上,六公主璟兕記在豫嬪名下,豫嬪一切份例,按照妃位供給。”
如懿倔強地抬起頭來,滿臉猙獰:“皇上,他們都是臣妾的孩子啊,您若是想為了安撫科爾沁和豫嬪,臣妾願意把璟兕給豫嬪,可是永璂,臣妾養了他兩年啊。”
皇上冷漠地俯下身子,盯著如懿:
“朕的旨意已下,豈管你願不願意?從此以後,永璂,璟兕,各自有各自的生母了,和你沒有一丁點兒關系,你最好不要再去打擾他們平安快樂的日子。”
厄音珠聽到皇上要把璟兕完完全全地交給她,趕忙跪下磕頭謝恩,
“皇鱔,臣妾定當盡自己餘生之力養育好璟兕,絕不辜負您和皇後娘娘的信任。”
皇上把手中的信封和包袱,重新交給了厄音珠,囑咐她趕緊給根敦寄過去,記得多要幾包奶疙瘩。
如懿一個人,蒼涼地走在紫禁城的宮道上,她抬頭望望四方的天空,一排大雁飛過,不像她,形單影只的。
她曾經信任的夫君,棄了她。
她的兒女,背叛了她。
她還有什麼呢?
富察琅嬅回去以後,就把乾清宮的事兒和在她榻上小眠的高晞月講了。
晞月興致勃勃地起身,要為陸沐萍和厄音珠準備賀禮。
厄音珠則火速地去了啟祥宮,永壽宮還有永和宮,將這件喜事兒廣而告之。
金玉妍感慨,如懿張嘴造謠,終於把自己也搭進去了,這樣也好,兩個孩子徹底解脫了。
白蕊姬笑著問,你就空手打的她?沒用個鞭子?
魏嬿婉和璟宣玩著小沙包,不停地誇贊厄音珠聰明又有福氣,能有璟兕這麼好的女兒。
而皇上的怒氣,遠遠沒有結束,他讓人把自己的旨意,拿到了烏拉那拉氏的祠堂中當眾宣佈。
烏拉那拉氏人人自危,他們族裡出去的妃嬪,竟然遭到了皇上這樣的厭棄。
他們曾經看在死去訥蘇肯的份上,一直接濟如懿吃喝嫖賭的弟弟,還有身體不好的額娘。
如今,他們紛紛選擇自保,停止了和那爾布一支的一切交往。
而如懿的弟弟,因為在賭場裡欠債不還,被人打成了重傷,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那拉夫人本來就被皇上的聖旨嚇到了,又因為兒子的病急得東奔西顧,一夜之間,竟然就白了頭。
遠在他鄉的青棠聞訊,趕緊寄來了銀子和藥材,可終究沒有救回哥哥,那爾布一族最後一個男丁,也沒有了。
那爾布府上,只剩下了風燭殘年,茍延殘喘的那拉夫人。
她唯一的信念,便是等著二女兒有機會能進京,再見最後一面了。
翊坤宮的如懿,怨完了所有人,只能坐在床上,抱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