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說的真誠,落到旁人眼裡,都認為嬿婉在認真地教穎嬪和恪貴人。
可金玉妍知道,嬿婉在鳴心中的不平。
她沖著穎嬪說道:“穎嬪,恪貴人,聽到了嗎,令妃和你們不一樣。你們出身蒙古,自然通曉騎射,但卻只會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圖上進,自覺金貴,卻不知道人啊,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而令妃,她勤學苦練,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超過了你們,你們合該心服口服!”
穎嬪氣的喘氣都粗了,她大聲說道:“嬪妾出身蒙古,身後是蒙古四十九部,所以自然不需要像令妃一般,又唱崑曲又去獻舞,什麼東西都搶著去學。她這個樣子,無非就是隻有皇上的恩寵,沒有依靠,所以整天心裡惶恐,唯恐抓不住皇上的心罷了。”
這話說的刻薄,不僅侮辱嬿婉,還有倚仗家族之嫌疑。
富察琅嬅收起來臉上的笑容,神色淩厲起來,指著穎嬪說道:
“穎嬪,本宮倒想問問你,令妃想要獲得皇上恩寵有什麼錯?她是妃子,你也是妃子,就如同官員要加官升職,百姓要糧食豐收一樣,是天理倫常。
這在你眼裡,也是錯的嗎?你既然依靠蒙古勢力,不需要寵愛,那本宮可以去和皇上說明,正好這次你們父汗都來了,就把你們領回去!”
穎嬪見富察琅嬅生氣要把自己送回去,她心裡雖然害怕,但卻不願意丟了面子,於是強裝鎮定地說道:
“皇後娘娘,臣妾嫁來大清,是為了滿蒙聯姻之好,怎麼能被送回去呢!”
富察琅嬅:“那本宮命你,給令妃賠禮道歉。”
穎嬪不服氣:“皇後娘娘,令妃宮女出身,又狐媚爭寵,我怎麼能給這樣的人跪下道歉。”
嬿婉只道巴林湄若實在太過愚蠢,笑著說:
“穎嬪,你口口聲聲說我宮女出身,本宮想問問,宮女出身有什麼錯嗎?或者,出身是本宮能夠選擇的嗎?
本宮自從入宮以來,自問從來都是兢兢業業,對上恭敬有加,對下寬以待人,你卻幾次挑釁本宮,本宮想知道,你哪來的膽子,在一眾位份比你高的人面前這麼囂張,今日,你跪也得跪,不跪,本宮按著你,你也要跪。”
穎嬪放下弓箭,抬頭說道:“我身後是蒙古四十九部,你豈敢動我?”
此刻,局勢劍拔弩張。
卻突然聽到後面一聲嬌憨的問好:“大家都在這兒吶,嬪妾來遲啦,皇後娘娘恕罪。”
眾人好奇地看,只見一紅色騎裝的女子手持著長鞭踏步走來,笑的明媚:
“嬪妾厄音珠,給皇後娘娘,嘉妃娘娘,舒妃娘娘,令妃娘娘請安,慶嬪姐姐好!”
這一長串的請安過後,眾人知道了,這是新來的豫嬪——厄音珠。
她如此懂規矩,富察琅嬅只覺得欣慰,看來,蒙古也不都是穎嬪這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合圍過後,皇上領著阿哥們清點,厄音珠就趕緊過來拜見皇後娘娘和眾位娘娘了。
阿布說了,皇後娘娘最大!
可剛剛過來,就聽見有人說什麼她身後是蒙古四十九部,差點沒把她笑死。
金玉妍看厄音珠來了,問道:“豫嬪,你來的正好,剛剛巴林部的穎嬪在那兒說什麼,她背後是蒙古四十九部,我們啊,不懂這個,你是科爾沁來的,你給我們講講。巴林部到底是怎麼個事兒。”
穎嬪見厄音珠來了,面上的神情更是陰晴不定。
厄音珠是最熱心,最愛說話的,於是一個起身說道:
“嘉妃娘娘,您別信她的。巴林部是我們蒙古最小的一個部落,論大小,也就兩個木蘭圍場那麼大小的地界兒。論人口,也就這次來行營的人這麼多。她竟然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她們蒙古四十九部,她問過我們科爾沁部了嗎?不過啊,我們科爾沁部最懂規矩啦,皇上就是我們最大的主子,皇後娘娘就是我們心中第二大的主子。”
厄音珠說完,還乖巧地沖著皇後娘娘眨眨眼。
富察琅嬅聽了這話也忍不住笑了一聲。
穎嬪氣的指著厄音珠說道:“豫嬪,你在胡說什麼啊,你我同為蒙古出身,要團結一致啊,你怎麼能向著令妃她們呢?”
厄音珠瞪大眼睛,也指著穎嬪說道:“你才是胡說,你阿布沒有告訴你嗎,皇鱔是天子,是我們尊貴無比的騰格裡特古格奇汗,所有的一切都是皇鱔的,你不要自己找死拉著我們四十八部下水啊。”
此時,皇上的鑾駕也在回營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