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穿著淡紫色鏤空邊中衣,容貌明豔的女子,正手持著一盒胭脂,用手指給她的女兒嬿婉細細抹著臉蛋兒。
而嬿婉,也只穿了一件粉色紗衣,臉色紅潤,眉梢間皆是風情。
那女子最後一筆,便是在嬿婉眉間,用指尖勾勒出一朵花瓣,綺麗又濃豔。
嬿婉坐在榻下的幾凳之上,抬頭和那人對望著,那女子便俯下精緻的臉蛋兒,在嬿婉額頭上印下一個香吻。
抹胭脂的女子看著嬿婉時,明明一臉的溫柔,抬頭看向自己,卻冷若冰霜。
“喲~岳母大人,本宮喚你,你怎麼不應啊,莫不是不承認本宮,嗯?”
魏楊氏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可她喜愛聽崑曲兒,嬿婉小時候,也曾帶她去聽過《憐香伴》,對於這種女子和女子之間的感情,她是瞭解一些的。
可是嬿婉,她是皇妃啊,她怎麼能……這可是要殺頭的死罪!
嬿婉倚著金玉妍細長白嫩的小腿,溫柔地喚道:“額娘,這是嘉妃娘娘,我們……”
金玉妍接過話茬,摩挲著嬿婉的頭發說道:“我們是磨鏡之好,來人,給岳母大人賜座。”
她抬抬手,春蟬便懂事地收起胭脂盒,瀾翠搬來軟凳給魏楊氏,好似金玉妍才是永壽宮的主人一般。
魏楊氏顫抖著坐下,神情誇張求饒:“嘉妃娘娘,大貴人!大貴女!妾身擔待不起您一聲岳母大人啊,您放過我吧!”
金玉妍先不搭理魏楊氏,而是問外面的王蟾:
“昨天那個亂說話的宮女,怎麼處置的?”
王蟾彎著腰,語氣諂媚:“啟稟嘉妃娘娘,自然是按照您的吩咐,把嘴縫上,趕去辛者庫了。”
魏楊氏聽見縫嘴,直接想扇自己兩個嘴巴子,她剛剛沒說錯話吧,她可不想被縫嘴啊。
金玉妍冷哼一聲:“只是縫嘴啊,太便宜她了,萬一她亂寫字呢?依本宮來看啊,把手也砍了。”
嬿婉聽了這話,抬頭溫柔地求情:“娘娘,砍了手,她可怎麼活下去,不如就放她一馬吧。”
金玉妍在昏暗的燈光下偷偷抿了抿唇,一巴掌扇到了嬿婉的臉上:“你敢忤逆我?”
嬿婉潸然欲泣:“娘娘,妾不敢……”
魏楊氏捂住嘴,這嘉妃娘娘竟然敢砍人的手,這也太猖狂了。
金玉妍撫摸著嬿婉的小臉兒,冷笑著沖魏楊氏說道:
“岳母大人,讓您見笑了,您瞧,我這不都是為了她好麼?若是我們兩個的事兒被傳出去,那豈不是要我們兩家子都滅九族,您說,是不是?”
魏楊氏放下手來,重重地點點頭:“是是是。”
說完又用手捂住嘴。
金玉妍又笑了,這次比剛剛多帶了一絲真情,卻讓魏楊氏更加心冷:
“岳母大人,我送你的三進三出的大宅子,住的可順心?”
魏楊氏絲毫不懷疑,自己若說不順心,她下一秒就能把自己埋棺材裡。
“順心,太順心了,那大宅子,又大,又明亮,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