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嫻妃娘娘的人,我都記不清這是她第幾個進慎刑司的宮女了,這不,那邊還有一個二進宮的,已經進來兩次了。”
“不過你也算幸運的了,她還讓人進來看你,原來那第一個進來的,受了刑都得自己爬回去。”
“第二個還算比較幸運,為了嫻妃娘娘進來,差點被我打斷腿,但是讓嘉嬪娘娘救了下來,現在是啟祥宮的宮女了。”
“也不知道嫻妃娘娘是什麼轉世,身邊的人都得過來遭回罪,若是有機會我還真想見見她。”
精奇嬤嬤的話,吵醒了一道牢門內因為受刑而暈倒的阿箬。
她已經在慎刑司十天了,這十天,惢心好幾次來見她,都被她讓精奇嬤嬤拒絕了,她不想再牽連惢心和嘉嬪娘娘。
她現在是必死無疑了,但她也不想做別人的替罪羊,不想讓如懿好過,她懷疑那砒霜是如懿自己下的。
剛剛精奇嬤嬤說,面前的這個受板著之刑的人,也是如懿的宮女,那應該就是和她一起進冷宮受苦的容珮了。
她好幾天沒喝過水了,這也是慎刑司的刑罰之一,她試著張開幹裂的嘴唇,露出缺了的半口牙:
“容珮,你是容珮嗎?”
容珮驚奇地回頭,竟然有人認識自己,面前的女人狼狽不堪,身上的囚衣沾滿了血跡。
“你是?”
阿箬冷笑,她不知道怎麼就有了力氣:“我就是…她們說的,二進宮的阿箬,你主子的陪嫁丫鬟,也是冷宮縱火的人。”
容珮並不恨阿箬,反而內心裡湧上了一種深深的同情,這個阿箬也是個可憐人,她沒有怒罵阿箬,反而只是關心地問道:
“阿箬姑娘,你怎麼樣了,我看你的狀態很不好。”
阿箬也呆了一下,這個容珮竟然是個清醒的,沒有把進慎刑司歸結於自己,她本來是想嘲笑一下容珮,容珮這樣一說,她倒是有了愧疚。
“我是個將死之人了,活著也不過是為了看如懿的下場,你為什麼進慎刑司。”
容珮見精奇嬤嬤去了一旁喝水,才小聲地回答阿箬:“砒霜一事,是我和主子自導自演,皇上已經有所懷疑,所以讓我入了慎刑司,證明主子的清白。”
阿箬哈哈大笑,這笑裡,有痛苦,有悲涼,有委屈,也有痛恨。
“呵呵哈哈哈哈,果然啊果然,皇上和如懿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為了證明如懿的清白,讓她的宮女進慎刑司,天底下,只有皇上才能說得出這樣的鬼話,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容珮被阿箬這句話震醒了,是啊,她們的命,難道不是命嗎,犧牲她們的健康她們的性命,只為證明主子的清白,這就是上位者的遊戲,上位者的惡趣味罷了。
阿箬又說道:“烏拉那拉氏還是這麼沒用,不,她根本就沒有心,她如果願意,她完全可以以命相博救下我們,可她放任著我們受苦,讓我們為她的清白,她的體面做墊腳石,她哪裡是清白,她是虛偽至極!”
容珮看著阿箬,對阿箬的同情已經壓制過了她對受刑的恐慌,這個女子,明明比自己還要年輕十歲,不過二十多歲的姑娘,卻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已經接近了瘋狂。
她想安慰阿箬,她伸出已經痠疼的手,摸上了阿箬亂糟糟的頭發,
“阿箬,你只有好好活著,才能報仇,才能揚眉吐氣。”
阿箬又苦笑一聲,用盡力氣長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