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走到視窗,此時天色已晚,他匆匆的到帷幔後面披上了一件醬色湖綢的披風就推門出去了。
穿過院子,卻在自己的小院門口被橫著攔了下來。
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束髮小道給胤禩施了禮,一直是他十分恭敬的給胤禩守著院門。
“八爺,掌院吩咐過您身子還沒好利索,夜晚風涼,不要出門”
胤禩微微向前踱了兩步,腳步還是覺得有些發虛,他自從二月在湖州受了傷,雖說不是很嚴重,但是因為了不讓皇上起疑心,硬著頭皮忍著舟車勞頓回了京城,在胤禛的安排他,他以心悸的毛病復發了一直在白雲觀養傷,平時出了凌彬他沒見過別人,就連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俄他都避而不見。
“無妨,我在裡面太憋悶了,找你們掌教敘一敘,他現在在哪?”
小道爺向山坡下指了一下,說道:“今兒一早我們師兄回來了,掌教應該在給他瞧病”
“師兄?”胤禩手捏著披風的下襬,臉上依舊的閒適瀟灑。
“是的,師兄,我們師兄才從江南迴來,病的挺嚴重的,今兒掌教一直陪著”
“好,有勞,我自己下去走走”
小道爺看著胤禩臉色還不錯,甚至有些紅暈,也沒再說什麼了。恭恭敬敬的送胤禩下了山。
雖說是山,其實就是白雲觀裡一座小山丘,胤禩只要在白雲觀就是住在這裡的獨院裡。走下去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也算是清幽的很。
一路上胤禩都在盤算,今兒戴鐸專門來和自己說不要出門怕碰上程爾林再鬧出事,原來是因為明堯的事兒才回京,可見是他身邊兒的張青平解決不了的,這張青平在太醫院的時候向來枯骨生肉,什麼是他都解決不了的?……
“八爺!”
有些陌生的聲音叫住了胤禩,樹林子裡的樹並不高,可是林暗幽深,夏夜的風颳著秋葉,一陣陣稀稀疏疏的聲音讓胤禩心裡有些發毛,他也沒回頭,皇子的派頭還是要有的。
“八爺身子可大好了”這聲音有些像質問又有嘲笑的成分。
那麼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出現在胤禩的面前。
“明堯?”胤禩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不是在湖州麼?怎麼到白雲觀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明堯,只能藉著微弱的月光,看不太清楚。
“八爺下去不是找我的麼?”明堯比胤禩高且瘦,他的樣貌和身形對於胤禩來說,那是一種壓迫感。
“呵,本王下去找凌彬號脈”
胤禩心虛,不願在這兒和他糾纏下去,他想去找程爾林,說了句走了就徑直下山去。
“八爺!”明堯低著陰沉的聲音叫住了胤禩。“八爺最好不要去招惹程爾林”
胤禩一聽這話好氣,這是再跟自己宣示主權麼?索性停住了腳步,轉身走向明堯,冷笑著,他從不曾在別人面前表現出這麼陰鬱的一面,可是對明堯……不如皇阿瑪可以,輸給明堯卻讓他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