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天氣不錯,起來的時候太陽就已經鋪在了被上,程爾林裹住了被子起身去推開窗子的時候,金燦燦的陽光直射在眼上,一片的金黃讓人暈眩,空氣中特有的冰涼沁入心脾,一夜的混沌慵懶消失殆盡。她沐浴在陽光下盯著鏡中的自己,臉色白的發光,這少天沒出門的氣色了,她扭動了一會左腿的膝關節,也似乎比前幾日好了很多。
“夫人”馮厚在門外輕輕的喚著。
“嗯,起來咯,你進來吧!”
馮厚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洗臉水,用右肩把門擠開進來後又用左腳合上了。
程爾林端著下巴笑著看著他忙裡忙外的準備著。
“外面冷麼?”她哈著嘴邊的白氣。指尖有些冰冰涼的。
“冷著呢!剛才奴才在後面爐子上燒水,昨兒晚上續在火上的水,要沒火啊早就凍成了冰塊兒,奴才在外邊兒這沒一會兒的時辰耳朵都要凍掉了,不過啊今兒日頭好著呢!奴才看著中午就好了,那時候我陪著夫人去走走,皇上也說了這腿是越歇著越無力……讓夫人等著天暖一些就出去走走,恢復的也好一些呢!”馮厚捧過來冒著熱氣的巾子遞到了程爾林手中。
神情有些怪異的看著正在擦臉的她。
“看我做什麼?怎麼,這毛巾沒燙?”程爾林下意識的聞了聞巾子的味道,也還好啊。
“不是……奴才知道這是夫人的規矩,巾子必須滾水燙,奴才是想說……奴才……這外邊宮裡來的公公候著,要見夫人”
“見我?”程爾林驚訝了,頭一遭啊。“說什麼事兒了麼?沒先去見陛下?”
“陛下在前面兒見大人們呢,張公公陪著沒機會出來,他就自己尋來了,說是宮裡娘娘們讓送過來的”馮厚比劃著大小,忙活的夠嗆。“就這麼大一個箱子”
“行,你讓他進來吧”
馮厚點了點頭,程爾林對著鏡子攏了攏頭髮。鏡中的自己依舊是面色蒼白,時間有限她蘸了點點胭脂在手心,在手掌中一捻順著顴骨鋪開。僅僅這一點整個人的氣色都不同了。
“奴才內務府毛順兒見過夫人,這是我們主子娘娘們讓奴才……”
他話還沒說完,程爾林一揮手便止住了。
“讓你起來了麼?我這兒本在內務府也沒掛名,公公有事兒應該先請見陛下吧?”
毛順兒託著將近一米的箱子,手臂上的肌肉群早已經不堪重負,哆哆嗦嗦的發出聲音。
“奴才知錯了……奴才”
還沒說下去“哐當”一聲,那箱子已經砸了下來,落地的時候就已經摔開了蓋子,這裡面可真是琳琅滿目的各種“寶貝”
“這都什麼啊!?”馮厚中邪似的大叫一聲,緊張的看著程爾林,他對這些東西在熟悉不過了。最顯眼的莫過於兩尺長桃木劍,劍鞘上還綁著辟邪的紅繩子……雷劈棗木的手串……竟然還有黃色的紙上面明顯的用硃砂紅畫著什麼,她再看不懂也應該知道是符咒的……
“大膽!”馮厚上前一把扯住毛順兒的領子,啪啪就往他臉上甩了兩個大嘴巴,毛順兒被扇的七葷八素趕緊跪下來求饒,噼裡啪啦的一陣炸呼,也不知道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奴才不知啊!夫人,這就是各宮的娘娘們讓我送過來的,實在……奴才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啊……這可不是奴才的主意啊””
“沒事,放開他……”程爾林依舊裹著被子光著腳丫子走到毛順兒身邊,慢慢的蹲了下來,挨個把這些“寶貝們”看了個遍。“這都怎麼用啊?”
毛順兒被他問的一個激靈。
“夫人問你呢,這都怎麼用啊?”馮厚照著他的後腦勺又是一頓。
“停,別鬧大了……這位小公公你去擺上吧,一樣不落哦!”程爾林抹了一把他眼角的淚。“去吧,都擺上”
這太監爬高蹬低的好一陣的忙活,最顯眼的依舊是這桃木劍,高高的懸在太樸軒的正中。旁邊也不知道是按什麼陣法,雷劈棗木和符咒各回各位。弄的這個屋子不倫不類的。
一切都完事兒,毛順兒直直的看著程爾林並沒什麼異樣心裡正在茫然中。
“從哪兒學的啊?沒用啊”程爾林調戲著一頭霧水的毛順兒。
“宮裡娘娘們讓……”
“對我真的沒用,我道行高,這個真不行,白娘子你聽說過吧?那是我師姐……知道為什麼我容顏常駐麼?”程爾林露出了詭異的笑,故作媚態的翹起了腿,她輕輕的拉開了身後的被子。“來,哎呀,我這尾巴啊……這毛兒時間長沒打理都打結了,不好梳開了!”
“啊!”程爾林還沒說完,毛順兒三魂不見了七魄,哪裡還敢看她。只是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狼狽極了。這副情景來的突然,來的巧妙。逗的馮厚哈哈哈的直不起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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