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陛下”
“你說說……”康熙的聲音有些倦怠。“朕如今該怎麼辦？”
程爾林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明知道不可以插話，不可以問，越憋這這樣的心情越是難受。
“奴才……”方苞的額頭已經有了汗珠。
“稱臣妥當一些，更或者連臣這個字也別說，朕一直把你當做布衣之交……”康熙的眼中泛出來一絲絲溫情，這個人好像是他自己給自己開闢出來的另一個世界，一個有別於他以往所有人際關係的世界。
“是……”方苞感激他賦予自己的一切，可是皇帝畢竟是皇帝，輕重緩急他心裡有數。“這個我不敢妄議，畢竟有礙於國祚”
“國祚……”程爾林心中默唸了幾遍，她也曾經給過自己心裡準備，倚著方苞的意思，今夜的事兒還真是和太子脫不開關係。
“可是，如今最緊要的事兒還是得拿出來那幾封密信，畢竟今晚的血腥是因為這個，鐵證如山總是要緊的”方苞看了一眼康熙身後的張常玉，早已經嚇得嘴唇都白了。
康熙盤腿坐在塌上，一手撥著手上的念珠，一手扶著腦門，這一夜似乎比幾十年前的三藩之亂剛起誓的那一夜還要漫長。
就是不到半個時辰前，他從張常玉手中接過那把火銃，那火銃造型精美絕倫，足足有尺餘長，槍身幾乎全是金邊鑲著，他敲了一下把手處，乳白色的硬質地，應該是象牙，哪怕這是一件工藝品也是價值連城的。
可是這槍裡能有什麼讓他臨終放不下的呢，康熙拿著槍湊近蠟燭，仔仔細細的研究起來。
麵皮上不可能再有什麼了，和普通的火銃一樣，只有手把處能開打，康熙抬起腿抽出靴頁子裡的匕首，橫在兩片象牙連結的地方用力一撬，分成兩半落地的同時，一樣疊的很小的紙也蹦了出來。
康熙的心也跟著一蹦，張常玉和方苞同時盯著那張紙，就像是即將燃燒的大火球似的，死死地盯著，危險……
“你過來……”康熙的神思從剛看見紙條內容的那一刻抽了回來，望向了一直在他們幾人身後默不作聲的程爾林，今晚她安靜的不存在一般，讓康熙有些後悔剛才那麼衝動的問了她一句看似像賭氣一般的話。
程爾林走了過去，被康熙牽著手坐在塌腳處。
“是胤礽那個逆子……”他的心角急促的抽動，有些刺痛。
“叫張青平來吧”程爾林趕緊上前扶著康熙的手，她看得出康熙的身子不舒服。
“是啊，夫人說的是，陛下若是不想讓太醫院的人知道，張太醫是個好人選，他和太醫們沒什麼交情”張常玉知道此時要是臨時招太醫院的過來，最近的就只能找今夜當值在暢春園的人，至於他們和太子有沒有瓜葛，就不好說了，此時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算了，朕的身子自己清楚的很，你去清溪書屋那拿朕自己配的補氣丸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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