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之所以看輕華修,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在治國方面他跟自己產生的分歧。皇上生來傲骨,自認為祁國是天朝無懼一切,可跟北塞一仗下來,旗鼓相當。
再加上近日接見了不少雲遊各國的臣子,聽他們說來,適當的友好建交可以推動國家的發展。
要想不落後的話,只能前進且接受新的思想。
皇上的頑固思想因此而慢慢開始變化。
這也是皇后納悶的原因。
三三兩兩的人群相擁著離開,小宴結束了。謝明月始終保持微垂的狀態,不敢平視任何一個人,她並沒有能夠平視的權利。
華修最後一個赴宴,也是最後一個離開,案几上的瓜果糕點無一動過,這哪裡是參加家宴?只怕是各路有心人窺探心思的一個場合罷了。
婉婕妤讓華修在亭子外去等候,將謝明月留了下來,妃嬪們走的差不多了,亭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冷清起來。
“你年紀不大,懂得卻不少。本宮尚且記得第一次見你時,就在謝府裡,你掉進水裡直哇哇大叫。”
聽話鋒不對,謝明月狐疑,她現在明明假扮的是謝明華,為何婉婕妤卻說起她自己的事例來?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孃親跟她提起過掉水之事。
“都說你們是同胞,可本宮怎麼都覺得,你這個姐姐比弟弟還要機靈幾分。”
一語斷定她便是謝明月!
仍舊垂著的腦袋瓜子分毫都不敢亂動,謝明月手指緊張攪在一塊,她認出自己了?在華修的易容下她幾乎不露痕跡,婉婕妤怎麼……
目光落在她的耳朵上。
“修兒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
耳洞。
出宮路上謝明月終於想明白,是耳洞出賣了她。常年佩戴耳飾的耳洞極其好認,她跟華修確實都疏忽了。
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發現。
“我……的耳洞沒有被掩住。”
“我知道。”
驚訝他想也沒想的作答,謝明月從後繞到前面來,跪在一側很意外,“我還以為……”
“我做事自有分寸。”
短短几個字立馬將她想說的話給制止住,謝明月默默吐槽了一句,只好無奈作罷,誰叫他才是老大?
做事自有分寸是什麼意思?他故意如此?宮裡人的眼睛都發了亮似的,另謝明月惶恐的是,婉婕妤都知道了她是假扮明華的人,那麼其他人……
算了不去想,多加猜測也只是徒增擔憂罷了,倒不如想想明華,面聖一事已過,他到底說話算不算數?
好像無論什麼時候,華修都是一副保持清醒的樣子,他的行事他的思想,無一不是帶著我獨醒的姿態。
謝明月也是相同的狀態,她怕自己在這個時代稍稍一懈怠就被人陷害,好像只有隨時保持清醒保持警惕才能夠保全自己。可這種滋味一點兒也不好受。
馬車忽然一頓,外面沒有傳來落雲的稟告,謝明月探出頭望了望,看見正前方同樣駐足著一輛馬車。
準確來說,寶馬香車,香薰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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