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正好看見二姨娘譏諷的笑意。
袖子無端被人拉扯了下，低頭一看，是娘在勸導她別意氣用事。謝明月鬆開她的手，朝她微微一笑，溫言道：“娘，無事。”
兩位姨娘正笑著，那邊謝明月已提步走了過來，她腳下恍若生了風，淡淡的如春風的輪廓帶著一絲溫和的笑。
“二姨娘好，三姨娘好。”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唯有她的眼睛，像把利刃，帶著光似的望著兩位姨娘。
受慣了平日懦懦弱弱的謝明月，很顯然，兩位姨娘都被她此舉給弄糊塗了，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她要搞什麼鬼。
“方才明月如果沒聽錯的話，二姨娘說明月是低賤妾侍所生？”她的眼睛雪亮，氣勢也很足。二姨娘被這一問有些猶豫，看向三姨娘想讓她幫自己想想話，奈何三姨娘嘴笨腦子也笨，壓根不會想到要幫助她。
小小思忖了下，她道：“我是說過。明月啊，你去問問你的孃親，問她是不是一個低賤的妾侍？”
明月讓三姨娘先靠邊站著去，約隔了三米的距離。接著她撅著嘴巴若有所思問二姨娘：“難道二姨娘你就不是妾侍了麼？”
聲音很小，只夠她跟二姨娘聽到。直言不諱的辱罵別人是低賤的妾侍，看來二姨娘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謝明月的話二姨娘怎會不懂？她是一個妾侍，可是怎麼能跟那個女人比？
“你……”
不等二姨娘說出後面的話，謝明月馬上長長的哦了一聲，故意試探問道：“難道二姨娘的意思是，你才是正妻，而我娘是低賤的妾侍？”
此言一出，二姨娘頓時瞪大了眼睛，生怕三姨娘和其他丫鬟聽到，她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頭頂上還杵著地位更大的謝夫人呢，她怎麼敢給自己挖坑？
二姨娘被氣的說話都結巴起來，連連指著謝明月狡辯道：“你……你這個有人生沒人養的女兒，真是胡說八道！”
“你在說什麼？”
威嚴莊嚴的聲音從堂前響起，堂內幾人循聲望去，但見一位中年男子正橫眉怒目，凌厲的眼睛恨不得將二姨娘剛說的話給她塞回嘴裡去。
二姨娘神色慌張，捂住嘴大腦一片空白，說過的什麼話也都瞬間忘了。三姨娘和謝明月的娘匆匆上前來屈身行禮，“老爺。”
原來這就是……她爹？
二姨娘自知說話的時機不對，讓謝明月那小蹄子給擺了一道，一言兩語的又跟謝老爺解釋不清楚，只好埋頭自責起來。
謝老爺謝雲環顧堂內一圈，最終將目光停在謝明月身上，深深呼吸一口氣後，才能平息他內心的憤怒。
“明月，還不過來給你爹行禮？”她娘隔老遠喚道。
謝明月縱使再不情願，為了生存，還是得乖乖走到跟前來，學著其他人的樣子屈了屈身。
謝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看也懶得看她，扭頭朝身後一位年輕男子抱歉道：“讓您見笑了，這邊來。”
那男子的目光停留在謝明月身上片刻，她的衣衫破爛，頭髮絲兒也是凌亂的。嘖嘖，恐怕京城裡只有她一人敢如此著裝而不害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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