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生氣
陽光透過傳達室的窗戶灑在地上，金色的光芒顯得格外溫暖。我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翻找著郵件。突然，我的目光落在了一封郵件上，上面寫著你的名字。郵件上娟秀靈動的字跡，一筆一劃都透著精緻，一看就是出自女生的手筆。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彷彿被一塊沉重的石頭壓住胸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我攥著郵件，指尖微微發顫，快步回到教室。教室裡安靜極了，只有窗外的風輕輕拂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我走到你的座位旁，把郵件狠狠地摔在你的課桌上。轉身的瞬間，我的腳步有些急促，像是要逃離什麼，每一步都重重的，彷彿要把地板踩出一個洞來。
你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只是低頭看了一眼郵件上的字跡，臉上瞬間露出一絲驚喜。接著，你迫不及待地起身，一路小跑的直奔傳達室方向。
我站在不遠處，看著你拿著電話，眉飛色舞的模樣，不時的嘴角還微微上揚，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那一刻，我心裡的氣“噌”地一下就冒了上來，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我咬著嘴唇，心裡暗暗想著：“這封郵件能讓你這麼高興？還是那個給你寄件的人讓你牽掛不已呢？”
沒過多久，你從傳達室回來，臉上還帶著笑意，彷彿剛剛的電話給你帶來了無盡的快樂。你徑直走到我面前，用往常一樣說話的語氣，“嘿，鄭佳同學，今天謝謝你幫我拿回郵件。”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心裡卻像被針紮了一下。“今天剛好路過傳達室，順便幫你帶回來了。”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而你卻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情緒，繼續打趣：“下次如果還有我的郵件，我自己去取就好。”聽到你的話，好像覺得你在刻意掩飾著什麼。我抬頭看了你一眼，心裡的憤怒在這一刻幾乎要溢位來。但我還是勉強擠出一句：“好啊。”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我轉過身，開啟書本，努力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放學的鈴聲清脆地響起，教室裡瞬間熱鬧起來，像是被按下了一個“啟動鍵”。同學們紛紛開始收拾書包，書本的翻動聲、椅子的挪動聲交織在一起，充滿了離校前的喧囂。我卻依舊保持著沉默，默默地整理著桌上的書本，手指輕輕摩挲著書頁。
你收拾好書包，起身走到我身邊，臉上帶著標誌性的笑容，語氣輕松得如同微風拂過：“鄭佳同學，明天見。”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和而熟悉，可我卻覺得那聲音彷彿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一絲遙遠的深意，像是穿越了時空的迴音。我抬起頭，目光與你那滿是笑意的臉相遇。你的眼睛裡閃爍著溫暖的光芒，像是在傳遞一種無形的力量。然而，我卻在瞬間築起了心牆，聲音裡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冷淡，連我自己都察覺到了：“明天見。”這簡單的三個字，從我口中說出，像是被冰霜覆蓋，失去了應有的溫度。你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笑容，輕聲說道：“路上小心。”聲音依舊溫和。
說完，你便背起書包，和幾個同學一起朝籃球場走去。看著你的背影，心裡的失落感卻愈發強烈。我收拾好書包，慢慢地走出教室。
路過籃球場時，你正和同學們熱火朝天地打著籃球。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故意反穿著球衣，動作誇張地在場上奔跑。幾個同學在一旁起鬨，大聲的喊著你的名字。然而，我卻假裝沒有看到，只是低著頭，和小麗一起快步離開了學校。
小麗似乎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輕聲問道：“你怎麼了？看起來有點不開心。”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聲說道：“沒事，只是有點累。”小麗上車走後，我獨自一人走到學校對面的車站，等車回家。
車站就在籃球場的對面，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你在籃球場上奔跑的身影。你時不時地抬頭望向這邊，似乎在尋找我的身影，可我卻故意躲避著你的目光，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等車的人不多，我找了個角落坐下，雙手緊緊抱著書包，把頭埋在膝蓋上。耳邊不時的傳來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和同學們的歡聲笑雨，可這些聲音卻讓我更加失落。
看著車子一輛一輛從我眼前經過，我的腳好像被粘在那裡一樣，重得不能動彈。我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你會提前結束打球，哪怕只是來看我一眼也好。然而，直到看到你再次從書包裡拿出那封郵件時，臉上洋溢位那久違的幸福感。我才終於明白，那封郵件真的對你很重要。
公交車終於來了，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快步走上車。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卻始終無法從失落的情緒中走出來。那封郵件就像一顆種子，深深地種在了我的心裡，讓我對你的感情變得複雜起來。我抬頭看著天空，夕陽的餘暉灑在臉上，卻溫暖不了我此刻冰冷的心。
次日，體育老師把同學們聚集在操場上，安排了一對一的排球練習。你本想找我一起練球，看你朝我走來，我拉著小麗到離你遠一點的地方練習，故意忽略了你。你站在白超身邊，靜靜地看著我。
“有誰練好了，可以到我這裡考試。”老師的聲音在操場上回蕩。“小麗，我們去。”我拉著小麗，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鄭佳，可以啊。一會兒留下來給同學們當陪練隊員。”“嗯。”我點了點頭，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時間練習的差不多了，開始考試。”老師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就考啦。”“我這還沒練好呢？”“我也是。”看到同學們不太樂意的態度，老師開始點名。按照老師點名的順序，同學們依次站好隊，只有我站在老師身邊。陽光灑在我們身上暖暖的，但我的心裡卻有些煩躁。
“吳夢，你發球的手法不對。”老師糾正著夢夢的動作，“鄭佳，你陪吳夢練習一下。下一組。”我接過排球，耐心地陪著夢夢練習。幾分鐘後，夢夢再次參加考試，這次的夢夢掌握了要領，順利透過考試。
“周嬌，你打球的時候要手腕用力。”老師又指出了嬌嬌的問題，“鄭佳，你給周嬌示範一下。”我陪著嬌嬌練習了幾次。幾分鐘後，老師讓我和嬌嬌再打一次，這次的嬌嬌順利透過考試。
“路涵樂，你打球的時候要和同學打配合，你這球打的哪個同學能接住啊。”老師批評著你。“鄭佳，你陪路涵樂練習一下。”
“鄭佳同學，辛苦你了。”你把排球交到我的手上，向後退了幾步。“鄭佳同學，發球啊。”你一臉壞笑，若無其事地看著我，眼神裡似乎帶著一種輕描淡寫的漠然。我突然有些情緒失控，拿起排球狠狠地砸向你。球帶著風聲飛去，你下意識地側身躲開。但很快又站回原位，眼神裡沒有一絲責備，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心中的怒火併沒有因為你的躲避而熄滅，反而更加熾熱。我一次又一次地投球，每一次都帶著十足的力氣，彷彿要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在你身上。球砸在你的腳邊，濺起塵土，砸在你的手臂上，留下紅印，但你卻始終沒有還手。我氣得滿臉通紅，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我瞪著你，希望你能有哪怕一絲的憤怒回應，可你卻只是微微一笑，眼神裡似乎藏著一種包容和理解。
“佳佳，這是？”嬌嬌在一旁小聲的說。“不知道。”夢夢回答。“佳佳，你怎麼了？小麗問我。“沒事。”我回應了一句。
看到我和你的練習，老師還誤以為我是在幫你掌握打球的要領。站在一旁和同學們誇贊起我：“你們看，鄭佳打球的手法，打球時的力度。”但只有我知道，心裡還在為那封郵件生你的氣。
幾分鐘後，老師再次下達口令，讓我和你再打一次。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荒唐。而你，卻彷彿早就看穿了一切。沉默的表情，開始有了些許的變化。
體育課結束的鈴聲劃破了操場的喧囂，同學們像被解放的鳥兒一樣，三三兩兩地離開了操場。
“鄭佳，你和路涵樂留下把排球收拾好，送到體育教室。”“好的，老師。”你點了點頭。我低著頭，默默地收拾著排球，動作機械而緩慢。“佳佳，我們先走了。”小麗、嬌嬌、夢夢朝著教學樓跑去。
我們把排球一個個放進手推車上，正準備推車回去，你慢慢向我靠近，站在我的旁邊，“鄭佳，你是不是生氣了？是因為那封郵件嗎？”你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的小心翼翼。我沒有回答，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操場。
你站在原地，手扶著推車，目送我離去。你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有些孤單，眼神裡閃過一絲失落，像是被遺落的星辰，失去了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