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上來了,夜色變得蒼白而發黑。
銀色的月光好像一身白的耀眼的寡婦的喪服,覆蓋在廢墟坍塌的建築上。
瓦礫碎石中,依稀可見一些發白的頭蓋骨。
當然,
這裡也並非寂靜無聲的,黑穹之下,充斥著各類寄生體的低沉吼聲。
令人心顫的吼聲此起彼伏,危機也是無處不在。
這時,建築的黑影中突然閃過移動著的人影。走走停停,看得出來每一步他們都走的格外謹慎。就好像是那出洞覓食的耗子。
帶頭的人影抬手一握拳頭,示意身後的人停止前行。而他自己卻小心的又向前摸了幾步,從一處坍塌的瓦礫後探出眼睛,藉著月色小心向四周檢視。
仔細看了一圈,人影暗鬆一口氣。而後小心的摸了回去,對等待訊息的幾人道:“前面暫時沒發現寄生體,我們先休息一下。”
幾人點了點頭。其中一個人影,一臉歉意,輕聲道:“都是我拖累了大家,要不是因為我的腿傷,也不至於拖到現在。”
“抓緊時間吃點東西,距離‘富友’不遠了,如果後面順利的話,半個小時後我們就能到家了。”領頭人壓著聲音,說完才轉臉看向說話的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哥別這麼說,真要怪起來還是我的問題,我應該等你和剛子的傷好了,在離開那裡的。”
恰好月光打在他的臉上,終於讓人看清他模樣。劉放要在這裡,便會認出,這些人正是前些日子剛分手的吳昊五人。
稍作休息,五人繼續小心前行。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幾人終於靠近了富友商場。
富友商場,
嚴格說來只是跨度了兩個街區的地下過道,因為具有民防工事的作用,所以佔地面積不小。
吳昊撥開一處遮掩的很好灌木叢,帶著隊員鑽了進去,沿著一條狹長的臺階往下走了一段。他們來到一處完全封死的鐵牆前。
而鐵牆上,開了僅夠一人通行的小鐵門。
噠噠噠!
吳昊有節奏的敲了敲鐵門。
許久後,鐵門上一個觀察用的小窗被人拉開了一條縫,一個賊眉鼠眼的人露出小半張臉,目光警惕的向外打量著。
在看到吳昊幾人後,那人的眼神一鬆,卻又露出不滿,低喝道:“不知道規定嗎……”
不等對方說完,吳昊趕緊拿出一袋麵包。別看這次險象環生,收穫卻也不小。齊剛、王勝兩人在艦船的餐廳食品庫找到不少食物。
“規定我們知道,天黑後不得進出。回來時為了避開一隻寄生體,耽擱了一些時間。而且,我們中還有人受了傷,通融一下吧。”吳昊一邊說,一邊把那袋麵包由小窗塞了進去。
那人先是一喜,但在看到只是一袋麵包後,臉色陡然一冷,又從小窗丟了出來,冷冷道:“規定就是規定,天亮後在回來,一袋麵包就想打發我,做夢的吧。”後面聲音很輕,吳昊幾人卻聽的清楚。
在食物短缺的如今,一袋麵包不亞於隕石墜落前的鮑魚龍蝦。
一袋麵包可以讓人丟了命、一袋麵包可以讓人給你賣命、也可以讓小姐姐沒羞沒臊任你蹂躪一夜。
卻填不滿一個看門人的胃口。
吳昊眉頭微微一皺,入夜後,廢墟的危險會成倍增加,等待一夜就是找死。
咬了咬牙,拿出一聽罐頭,從小窗遞了進去。陪著笑道:“小兄弟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