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他終於跑到他們身前的時候,他需要仰著頭才能看到他們的臉。
他再一次的變成了孩子。
那個放學的時候,會與姐姐和哥哥一起牽著手回家的孩子。
海風吹來了隱約的哭聲,他回頭望去,是佩嘉在哭。
他想,不要哭啊。
死亡並非離別,而是團聚。
他回家了,這是好事,應該祝賀他才對。
他對著佩嘉揮揮手,拉著姐姐和哥哥的手,向著光走去——
再也沒有辦法以人類的身份死去的捷德點亮了眼燈。
真糟糕,明明擁有奧特戰士漫長的看不到盡頭的壽命。
可他卻偏偏,保留了一顆人類的靈魂。
生在夾縫之中,兩邊都沒法徹底融入進去。
最糟糕了。
作為銀藍混血,既無法融入藍族也沒法接近銀族的過去的姐姐,是否也有這樣類似的感覺呢。
朝倉陸非常明白,他的身上並沒有來自姐姐的饋贈。
並不是指生日禮物這種東西,而是指力量啊,光粒子啊,總之這種能夠定位到她的東西。
所以,他若想要再次見到她,那就得用點別的手段。
一點,不太光之戰士的手段。
對不起了,哥哥,但這是必要的事情。
你就算不同意,也不行。
今天的天氣不錯。
沙蔓將頭探出了車的頂篷。
四月的東京已經有些稍微熱起來了,林蔭道上是盛開的櫻花,海風裹挾著花瓣飛舞著。
就像是一場送別儀式。
伽古拉在前面開著車,自從他體驗了一把某人的起飛式車技之後,他就義不容辭的接過了這個任務。
但是吧。
他從後視鏡上看著正在吹海風的白鳥表情有多麼柔和,看到坐在副駕駛的託雷基亞時表情就有多麼嫌棄。
是的沒錯,他本來是打算讓白鳥坐副駕駛的。
但討人厭的家夥看透了他的這點小心思,本著就算自己不好過也不能讓他好過的想法,率先坐上了副駕駛。
託雷基亞不要臉,他還是要臉的。
或者說,在重要的人面前,還是希望能夠維持一下形象的。
這貨安全帶都已經繫上了,他總不能把他扯下來吧?
果然,人還是不能太要臉。
真想揍這貨一頓啊。
他非常不爽的將車開到了目的地,一座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發現的小型神社。
一般來說,神社前都會供奉點點心什麼的。
但這座小神社就像是被遺忘了一般,臺前什麼東西都沒有,而被供奉的,則是一隻小小的狐貍石像。
或許過去人類為了祈求風調雨順和莊稼健壯生長,也向它祈禱過。
但人啊,忘性就是很大。
託雷基亞抬起手來,混沌粒子從他的手中散出,瞬間將那隻小小石像變成了一個膠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