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黑暗,在強烈的光的照耀下,都將無所匿形。
任何對於絕對正確的偏離,哪怕只有些微,也會顯得刺眼。
所以。
産生了嫉妒與憤恨情緒的貝利亞,沒有留在這裡。
他並沒有在光之國久待,拿了希卡利給的道具就離開了。
而在回到那艘星雲莊變成的飛船,感受著伏井出矽的白眼與陰陽怪氣,聽著萊姆的播報,以及佩嘉的歡呼聲,看向放在桌子上的家庭合影時——
他才有種終於喘上氣來的感覺。
在幾年前,在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不是地球人的時候,他曾經嚮往過光之國。
他想知道,遺棄了自己的父母是否在哪裡,想知道他們遺棄他的原因,想知道他們是否愛他。
但後來,他知道了自己其實並沒有親生父母,不過是一個複制體,出生就是為了被利用後死去。
而他所相依為命十九年的姐姐與哥哥,他所愛著的家……其實是一個謊言。
朝倉陸發現,自己好像並不討厭這個謊言。
他並沒有感受到那種被欺騙了之後的憤怒,或者說恨意。
好吧,或許還是會有些恨的,畢竟一夜之間知道自己過去的十九年人生都是假的,那誰都會有點遭不住的。
但他對於姐姐,對於朝倉飛鳥,對於沙蔓,其實更想問一句——
既然是謊言,那一直隱瞞下去不好嗎?
謊言本身是甜蜜的,幸福的,他也並沒有因為謊言本身而感到痛苦。
他所痛苦的,竟然是她會選擇戳破這個謊言,強行把他拉進現實。
你既然能夠演十九年,那麼,為什麼你不能繼續演下去呢?
有句話不是這樣說的嗎——
當一個謊言演得久了,那麼,謊言便與真實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姐姐,你愛過我嗎。
即使是謊言也好,你……有沒有哪怕一刻,是真情流露,而非演戲呢。
朝倉陸恐懼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所以,他才會趕回地球的第一時間,就控制住準備離開的伏井出矽。
姐姐。
你不在乎我,你也不愛我,但對於哥哥,那是否有一點愛呢。
他清楚伏井出矽對於自己的氣憤,也知道伏井出矽對於他從始到終都是利用。
他不在乎。
他只是想,如果天平上只有朝倉陸一個籌碼不夠,那再加上朝倉矽,會不會讓天平稍微傾斜一點。
只要有一點的傾斜,那就夠了。
左林的部下大部分都被他們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