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方面,她又對於那些過於短暫的記憶,記得太清晰。
長生種的社會之中,每個人的情緒都是比較平淡的。
更何況,等離子火花塔的存在還模糊了黑夜與白天的邊界,讓人無法分清時間的變化。
在光之國的時候,她偶爾也會想,其實這裡沒有哲學沒有藝術其實挺好的。
像個上好了發條的人偶一樣,說早上中午晚上好,祝你生活愉快,也沒什麼不好。
她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託雷基亞聽。
副長官的表情看上去像是連吃了三斤黃連。
他說:
【那我寧可痛苦。】
所以啊,比起平淡的不起波瀾的生活,那些短暫但又情感濃烈熾熱的日子,才更讓人能夠記得住。
對於紅凱來說,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所以才對於幾千年前的事情,記得那麼清晰吧。
他也已經回答了她之前的問題。
弒君者是她,白鳥是她,她就是她,在他那裡,無論怎樣的稱呼,本質都是‘沙蔓’。
這就是紅凱的答案。
“沙蔓啊……”
她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已經好久沒有人用這個名字稱呼我了。”
“說起來,你既然去過光之國,那有知道這個名字在那裡會翻譯成什麼意思嗎?”
“什麼?”
“癲狂的慾望。”
聽到了答案的人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在以光輝燦爛聞名的光之國,竟然會有家長給自己的小孩起這種名字。
說出這句話的人則忍不住笑了。
“我以前的副官,他的名字也沒好到哪裡去,是癲狂的好奇心。”
“慾望和好奇心都不是什麼壞詞,但加上了癲狂的修飾之後,聽上去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那你討厭這個名字嗎?”
紅凱問道。
也曾經有人和他一樣,想要問出這個問題,但卻因為擔心邁出這一步會被討厭,所以放棄了。
“猜猜看呢。”
她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說道:
“好了,已經不早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先去睡了。”
在她不想說話的時候,沒有人能夠強制讓她再繼續下去。
而在這個夜晚,註定有人一夜難眠。
時間,便在這種勉強維持著平和的環境之中,慢慢的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