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這樣。
這樣不對。
他在夢中試圖把自己掐醒,然而卻做不到。
夢中的‘自己’,或許也並不是特別喜歡幹這些事情,所以整個夢都是灰濛濛的,像是暴風雨前被烏雲籠罩的天空。
最後,為了眼不見心不煩,他索性不睜開眼睛,把血呲出來的聲音和慘叫聲都當背景音。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感覺照在自己眼皮上的光好像變得強烈了一些。
他睜開眼睛,發現是和剛剛血雨腥風截然不同的場景。
那似乎是一個像飛機場一樣人來人往的地方,區別在於,有很多‘人’長得都不怎麼像地球人。
他們看上去都灰濛濛的,與之前他所見到的場景融為了一體。
而在那些都快褪色成老照片的人影之中,只有一個人是彩色的。
她穿著一身白衣,背對著他站立著,一頭黑發在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明明是處於一種靈魂似的觀光狀態,湊活海卻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髒與夢中的自己的心髒都一下子跳得很快。
你是誰?
他情不自禁的,向著那背影伸出了手——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上那人肩膀的那一刻,他的手卻被‘自己’握住了。
穿著奇怪衣服,長著和他一模一樣的臉的青年,臉上的表情近似於無。
他對他說道:
“——”
他能夠看到,那張和自己照鏡子一樣的臉的口型在變,但卻聽不到對方說的話。
像是被捲住了的磁帶,只能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
他想要掙脫對方對自己的桎梏,想要去看那個背影的正臉。
然後,他就醒了。
並且因為噩夢中所看到的一切,吐了個稀裡嘩啦。
“活海哥!”
病房的大門被湊勇海從外面猛地推開,“你沒事吧!”
弟弟的臉上滿是緊張與擔心,甚至因為一路奔跑額頭上還掛著汗珠。
是和夢中的那個面無表情殺人的家夥,截然不同的表現。
所以,果然那就是個夢而已啊。
“我沒事啦,勇海……”
湊活海用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吐槽道:“不如說,還能說出話來,就意味著我沒事吧。”
湊勇海的表情放緩了一些,他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畢竟是遇到了怪獸,這種事情聽上去就很難搞嘛。”
“怪獸長什麼樣,活海哥?對了,怎麼沒見飛鳥?”
“長什麼樣……我沒看見啦,你看新聞應該知道才對。”
他從病床上翻身下地,“我暈過去的時間太早了,飛鳥把我送醫院來之後就回去了。”
“爸,醫生說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他偏頭看向旁邊的湊潮。
“現在就能出啦,你身上什麼事都沒有,就是暈過去了而已。”
湊潮攤了攤手,“我想著,最近你那麼忙,反正今天也不營業了,讓你補補覺好了,所以沒叫你。”
“……我謝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