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眼到了有些礙眼的地步。
她並沒有反抗,只是眨巴眨巴眼睛,抬眼看他的表情。
“凱,你不高興。”
在褪去了那層愛笑的偽裝之後,她說出來的話變得更加直來直去了。
黑黝黝的眸子中倒映出來他沉默的臉,像是一面鏡子。
“……嗯。”
紅凱收回了自己的手絹,將它重新浸到熱水中去,洗幹淨然後掛到樹枝上,用篝火的火焰烤幹。
“你是因為我殺了那幾個土匪不高興嗎?”
她這樣問他,“但我並不覺得我做錯了。”
“要是我不殺他們,那他們便會殺死我的朋友。”
“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所以他們必須死。”
“……對於白鳥而言,生是什麼,死又是什麼呢。”
紅凱垂下頭,看向趴在自己膝蓋上的少女。
“我沒有因為白鳥殺了他們而生氣,只是覺得,有點悲哀。”
他抬起手來,將她淩亂的發絲用手指梳理整齊,“想要長到那副樣子,能夠獨立思考,行動,少說也要幾十年。”
“就像種麥子一樣,每天辛勤的給地澆水,施肥,挑蟲,但到了最後豐收的時候,鐮刀過去,咔嚓一下,就沒了。”
“說起來,我好像沒有和白鳥講過,為什麼我會和伽古拉搭夥,想要去攀登戰士之巔吧?”
和平常快樂幹飯的樣子不同,此時的紅凱,看上去帶著一些冷淡。
也不完全是冷淡……只是,沒有那麼多活躍的情緒罷了。
“我以前是星際救助隊的,負責處理一些撥打救援。”
“但救助隊並不是每次都能把人救下來的。”
紅凱還在繼續說著話。
“如果到達的時候,人已經死掉了,那還算是好的。”
“但更多的情況,是你覺得那個人明明看上去還有救,可就是救不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咽氣。”
“前一秒還在用希冀的眼神看著你,覺得自己有救了的人,下一秒就死了。”
“救救我,我不想死。”
他的睫毛顫了顫,“我聽了太多這樣的話了。”
“有些人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就會打斷你的救治,把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信物塞給你。”
“把這些帶給我的家人吧,他們這樣說著。”
“有些信物會有人來領,但有些信物,就會永遠放在救助中心了。”
“因為那些人的家人,也已經死去了。”
他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