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繞的衣袖在狂氣中翻飛,她的睫毛猶如瘋狂煽動翅膀的蝴蝶,一雙清瞳望向天上:“先天境,我來賜教!”
千秋城,東海之涯。
一瓣粉白的花瓣落在南虹霓鼻尖,她剛抬頭,隨即漫天花葉紛紛落下,她望向礁石上那人,卻見他頹然倒在海浪中,沒了生氣。
“你成功了,東方秋冥,也算是,死得其所......”
九野原上,高昂的皇旗綿延而至,一瓶古方止血散像不要錢似的撒在敖五的傷口處。
“趙龜人,你來了。”
“嗚嗚嗚你別死啊敖五,你是我們趙家最後的弟子了,你不能死啊,你死了,趙家全門在九泉下也不會安心的!”
趙龜人涕泗橫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手中的古方止血散卻一瓶接一瓶地往他身上撒。
“夠了.....”
“不夠,不夠!這宇霧晟的劍有毒,他是要你命的!”
“真的夠了,我......”
“報!!”羽翊軍連滾帶爬地沖進來,跪在宇霧晟面前:“陛.....陛下,到了!”
“呵呵呵呵,到了,到了也好,你們.......”宇霧晟的手指哆嗦地指向敖五,就在他張嘴說話的時候,一片粉白色花瓣緩慢落下,在他脖間一劃,血液噴湧而出。
“不要!”敖五雙眼通紅,絕望地看著宇霧晟死在他面前。
他一轉頭,一個少女拖著一把長劍,周身圍繞著不尋常的真氣,周圍所有人都自覺地為她讓出一道通路來。
“為什麼不要?他必須死。”青繞說。
敖五一把抓住她,聲音軟了下來:“青繞,他是皇帝的親弟弟,他不能死在我們手裡,你這是.....殺害皇親國戚。”
青繞冷笑到:“我在乎嗎?”
敖五一愣,發覺了她的不同。
“你這是......”
“我已入先天境,殺個人而已,有什麼大不了。”
敖五眼神一動,他明白,青繞雖已入先天境,但她也走火入魔了。若此時不阻止她,等到陛下一到,只怕會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
“你快走!”敖五嘴唇已然發白,死死抓住青繞。
“走?走哪兒去?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在這裡,我能去哪兒?”青繞嫌棄地甩開他,一雙眼如同利劍,望向在場的所有羽翊軍。
“就是這些人,殺了趙家滿門,推倒了輝月城的城牆,還殺了那麼多百姓,他們都得死!”
花前月等人趕到,她一把敲暈青繞,推到了敖五懷裡:“快帶她走,這裡我們來應付。”
“前輩!”
花前月打斷敖五,嚴肅到:“宇霧晟罪孽滔天,死有餘辜,陛下明理,不會為難我們。只是這些羽翊軍實在難纏,你再不帶她走,只怕她會殺到自己血流幹為止!”
花前月說的自然在理,敖五隻能扛起青繞,唐星誕一路掩護,幾人迅速消失在了九野原的盡頭。
花前月與絕塵相視一笑,一人持劍,一人輕搖拂塵,看向他們,就像看向多年前的自己。
“多像那時候的他們啊。”
“呵,偌大的望崇,有人生,有人死,永遠都有少年前赴後繼,為劍所用。”
“不對,應該說是,為劍而生,不是嗎?”
花前月燦然一笑,呵呵笑著:“可對他們來說,還有比劍更重要的東西,朋友、親人、仇人,這些東西,也許才是他們真正在意的‘境’。”
九野原上,烽火四起,有的少年在血地中相依,有的少年誓死持劍守護,有的少年以一己之力護全城。一把劍的極限,不是它能殺多少人,而是它能守護多少人。
若無劍,那麼就以身為劍,刺穿這天地,刺穿不可逾越的境界。
“青繞,你要做正義的劍。”
“等你醒來,我們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