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概一炷香,一座巨大的石碑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無相山裡,蒼天大樹不奇怪,稀禽走獸也不奇怪,但在這山腹之中,矗立著一座高約十尺的石碑,那就太奇怪了。
石碑上被各種藤曼纏繞,上面好像還刻了字,但青繞此時無法辨認,一兩只飛禽站在石碑上,眼珠發出怵人的紅光,直勾勾盯著青繞。
青繞吹了個口哨,那些飛禽好像聽懂了,即刻便飛走。
這一路上,青繞幾乎沒有遇到攔路的野獸,她雖然被廢了一身的馭獸術,但基本的指令哨音還是記得的,一路上她便靠這個避開了沒必要的麻煩,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行進。
她圍著石碑轉了一圈,幾乎可以肯定劍鳴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只是並未看見任何劍。
“難道在石碑上面?”她一躍而起,站到剛才飛禽所在的位置,但什麼也沒有。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把劍,在這石碑裡面。
到底是什麼劍,讓江海如此上心?也許只要拿到了這把劍,也就能弄明白自己心中的困惑。
青繞重新站到石碑之前,拔出琥珀龍牙,想簡單粗暴地用武力撬開這個石碑。這時,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出現在她身後。
“住手!你拔不出來的!”
青繞一回頭,頓時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豎了起來,腦子裡轟得一聲炸開。
那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東方秋冥。
東方秋冥抬手製止,搶先說到:“不論你如何看我,但你必須相信我,這把劍,你拔不出來,也不該你來拔。”
青繞雙眼瞪著他,像一隻隨時會發起攻擊的小獸,惡狠狠問:“那它該由誰來拔?”
東方秋冥沒有說話。
“是那個叫江海的人,還是......”青繞繼續問:“真正的陸空流?”
東方秋冥身子一怔,表情有些不忍,往前走了幾步,輕聲說:“我曾經答應過你師父,此劍一封,我便永不出世,但我食言了,或許,這也是她安排好的一環。”
青繞聽他提起葉珀,心中的怒火無法再壓抑,一劍便刺了過去。
只是沒有任何章法的一劍,稍微有些功夫的人都能躲開,但東方秋冥沒有,他就站在原地,以胸口接下了這一劍。
黑暗中,鮮血順著他的胸口往外湧,滴滴答答地打在地上。
殺了他,為師父報仇,一直以來都是青繞心中的一個信念。她想過自己與他鬥得你死我活,甚至是死在他手裡。可如今,一劍刺進他胸口,如此簡單,青繞心中卻沒有絲毫雀躍。
她有些慌了。這一劍刺上去之後,她開始回想之前的種種,東方秋冥如此心心念念著師父,他真的殺了她嗎?他真的是兇手嗎?
愣在原地的青繞鼻尖縈繞著熟悉的鮮血味道,她逐漸回過神來,慢慢抽回了劍。
“放心,我不會死。”還未待青繞開口,東方秋冥看出了她的心思,先安慰起她來。
青繞默默往回退了一步,沉默不語,倔強地低下頭去。
“你和你師父真的很像,連頭上的逆毛都如出一轍。”東方秋冥笑笑。
“你不許再提我師父!她的仇,我一定會報!”
東方秋冥欲言又止,最終卻只無奈地嘆口氣:“不提了,和我一起等等吧,你想知道的答案,就快來了。”
他的視線穿過黑暗望向遠處,似乎能跨越空間洞悉到很遠很遠的地方,青繞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只看見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