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
玄軼是飛奇門門主的親傳弟子,自小便是門中的佼佼者,一把細劍用得出神入化,招式靈活,速度極快,面對慢騰騰的搖光,很是占上風。
臺下的百姓看得興起,精彩處還會大聲歡呼,幾乎所有人都認定玄軼會贏下這一場。但在旁看著擂臺上對戰的葉沉溪,表情越來越難看。
搖光只躲不攻,玄軼進攻快,她便躲得快,玄軼慢,她便慢。這樣的對決在外行看來,是玄軼一直在主導進攻,可玄軼自己知道,搖光才是真正占上風的那個——因為無論自己如何進攻,竟無法傷到她一毫!
玄軼急了,額頭上冷汗直冒,面對毫無斬獲的次次進攻,她將眼神投向臺下的人。
飛奇門同行的弟子站在下面,生怕玄軼這趟出什麼事,幾張苦瓜臉掛著,恨不得自己替她上臺。
“真是的,關鍵時刻,江海怎麼不見了?”飛奇門的一個弟子慌張地四下張望,似是尋人。
另一個弟子已無暇他顧,沒有回他的話,只專注盯著臺上的玄軼,終於等來玄軼求助的眼神,他頓時抖擻精神,手上打了兩個手勢。
“下殺手,否則贏不了!”
玄軼還未看清,便被一抹鵝黃色遮住視線。
搖光閃到她身前,輕飄飄地說:“我看到了哦,你作弊。”
玄軼惱羞成怒,恨不得挖了搖光那雙賤兮兮的眼睛,“我殺了你!”
玄軼提劍就朝搖光的雙眼刺去,這一招即使是不懂武功的人看來,也知道是沖著要人命去的。
葉琥拍案而起,抓起桌上的鎮尺便要朝玄軼甩去;葉沉溪見此也來了精神,本來對這場比武招親毫無興趣,這下要是鬧出人命,可就能看葉琥的熱鬧了。
涼轎邊的丫鬟不敢再看,急忙捂住了眼睛,對轎中人喊到:“小姐,不要看!”
全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搖光卻動也沒動,眼裡依舊全是嘲笑。
“那別怪我不客氣咯。”搖光露出一個神色不明的笑。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黑衣蒙面人大喝,手中玄鐵鏈自臺下飛出,繞上玄軼的劍,往後一拉,連劍帶人拉下了擂臺。
跌倒在地狼狽不堪的玄軼氣沖沖抬頭,卻對上一雙沉靜如深潭的眼睛,怒氣都沖到了嗓子眼,卻也硬生生憋了回去,只委屈說到:“你怎麼才來!我都要輸了。”
男人輕輕搖了搖頭,示意玄軼不要鬧出大動靜,他湊在她耳邊說:“你答應過我,只湊熱鬧,不傷人命。”
玄軼在男人面前異常聽話,只是傲嬌地翹起小嘴,身邊眾人急忙圍上來檢視她的狀況,拍衣服灰的拍灰,端茶的端茶,玄軼儼然一幅大小姐做派。
“行吧,我看在你的面子上,認輸!”玄軼沖臺上的搖光做了個鬼臉,便瀟灑轉頭鑽進了涼轎中。
“觀心庵搖光,勝!”
黑衣男人重新拿來一張細紗蓋在涼轎上,又細心為她掩好邊邊角角。
葉沉溪目睹了一切。
這飛奇門門主親傳弟子,向來囂張跋扈,居然有門主之外的人能管住她?
葉沉溪探究的眼神看向黑衣男人,他本能地對他産生好奇,心中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男人似乎感應到了他的視線,隔著擂臺與他視線交彙,只剎那,便慌忙移開。
葉沉溪喚來冰輪,對著臺下的男人吩咐到:“先不找青繞了,去查查他是什麼來歷。”
“是。”
接下來上臺的娘子,分別來自棲霞觀、公輸家,全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世家門派,這些娘子也個個出類拔萃,可在搖光面前皆敵不過三招。對比起來,倒是都不如第一個上場的玄軼。
只剩最後一臺涼轎的娘子沒有上臺。
搖光看向臺下,大聲喊到:“美人,到你了。”
全場的視線齊刷刷轉向那頂涼轎,一旁的丫鬟臉頰通紅,湊近小聲問:“姑娘,怎麼辦?真的要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