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
葉沉溪從床上勉力坐起來,他唇色蒼白,問一旁的馬洋洋:“寒姿,可還好?”
馬洋洋本在為他盛藥,手一頓,撒了兩滴:“她....還好,只是一雙手,算是廢了,日後不能再練拳了。”
葉沉溪聞言眉心一緊,卻對這個結果也無話可說。至少,花寒姿還活著。
昔日花炎對他說的話歷歷在目:“寒姿總有一天,要肩負起花家和錦官城重任,希望到那一天,我還護她左右。”
呂家如今對花家之位虎視眈眈,藍衣侯翠雀也好,集體鬧事的商戶也罷,不過都是呂家的手段之一。
花寒姿年紀尚幼,且對這些手段毫無對策,若不能徹底斷了呂家的路,怕是以後整個錦官城都不得安寧。
此前花炎說過,請莫憑欄莫先生,助花寒姿一臂之力,看來,要解決花家的麻煩,解題還是在莫憑欄。
昨夜墨卿使出花家的百花劍法,足以見得他與花家守宅人關系匪淺,也許,只有他能護花家周全。
馬洋洋見虛弱的葉沉溪顫巍巍站起來,他一把將他再次推回床上,有些生氣到:“你都傷成這樣了,就好好待著。你再亂跑,只會讓寒姿更加擔心!”
馬洋洋氣不打一處來,明明花寒姿自身都難保,還千叮嚀萬囑咐他道:“照顧好沉溪.....照顧好沉溪.....”
馬洋洋心想,自己以前一個人在外面時受了傷,也沒人這麼關心過自己。葉沉溪怎麼傷一下,花寒姿就如此上心?
此刻他看葉沉溪越發不順眼。
“不管你有何事,都暫時放下,好好養病。”馬洋洋盛好藥湯遞給他,便氣沖沖地轉身走了。
葉沉溪雖心中有千頭萬緒,但也不忍為馬洋洋的此番失態逗笑。
看來,萬年的鐵樹要開花了。
另一邊,唐星誕和敖五徹夜守在花寒姿屋外。
為了以防萬一,作為在場唯一能打的唐星誕,被提溜過去做了臨時保鏢。
屋子裡人來人往,花寒姿的咳嗽聲不時傳來,大夫焦急的吩咐和下人混亂的腳步聲混在一起,形成的噪音在唐星誕聽來猶如催眠曲,他坐在地上打盹。
一旁的敖五卻一點睏意都沒有。他抬頭望著星星,今夜月朗星稀,夏夜的風吹過來,說不出的舒服。
可他的心卻緊緊揪在一起——
其一,又逢一境一遭後,青繞對他的態度彷彿變了個人似的。不知道是否在又逢一境遇到了什麼事,敖五十分擔心她。
其二,墨卿方才說的那則訊息,總讓敖五覺得心中不安,冥冥中,他覺得此事和趙家一定有關。
看來,天亮之後要盡快去一趟莫憑欄。
屋內。
花寒姿一雙杏眼睜著,任憑一旁的大夫和下人為她清洗和包紮傷口,她皆面無表情地看著上方。
“家主,疼嗎?”一旁的小丫鬟不停給她換著紗布,血就是止不住,大夫也是滿頭大汗,絲毫不敢懈怠。
花寒姿卻彷彿感受不到疼,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她突然有點明白了,青繞為何永遠都是一幅冷冷淡淡的模樣。
當你經歷了生死之關後,對一切都彷彿沒有那麼在意了。疼算什麼,傷口算什麼,不還有一條命在嗎?所以不必哭,也不必喊疼。